一个小厮打远处跑过来,朝三人一跪,起身道,“到了时辰,该给老爷沐浴净身了。”
段夫人颔首,“去吧。”
说罢,她也站起了身,不愿待在这四处阴凉的地方。
“这几日忙,他走便走得体面,咱们是一家人,自然得叫他走也风风光光,不输别人,可过了这些日子,便别再为他耽误了旁的事,服丧归服丧,万不可像几年前那样失了魂魄。”
段缨拉起母亲的手,“咱们与那时已经不同了。”
段宁垂了眸,也应了声是。
后事办得盛大,给足了段老爷在世时该有的排面,段家的家主走了,段宁便顺理成章成了段府新的家主。
一下子从少夫人成了夫人,宋凌也有些不知所措,足足小两个月过去了,遇了小厮来要她理事,她还是要慌慌忙忙地问段宁该如何是好。
要学的太多,她总也记不住,这一日又去查了账簿,硬着头皮看下来,脑子都昏昏沉沉,回了屋便要倒头睡下。
段宁却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抬手捻灭了桌上的灯,把她放在自己膝上,轻声问她,“这几日都忙些什么?”
她答地迷迷糊糊,“查账...”
宋家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往好的势头发展起来了,她为段家,为宋家,都得去学着看账簿,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
他“嗯”了声,咬住了她的耳廓,听着她嘤咛了声,轻笑道,“不想我么?”
她困极了,抬手就推他,“天天见你,有什么可想。”
他的声音暗哑下来,低头轻咬了她的下唇,又意有所指地问,“不想么?”
宋凌来不及回答,就叫他含住了唇,呜呜地闷叫几声却都被他咽了进去。
温暖的夏夜里,她身上忽然的一凉,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却随即落入了比夏日还温热的怀抱。
他将她缠地极紧,仿佛要把她嵌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汲取她,吞噬她,像瓢泼大雨一般从头到脚地淹没她,直到她几近溺水,不得不仰头大口呼吸。
他也喘息着,与她的呼吸交错融合,寂静的夜里只有这两道声音此起彼伏,隐隐约约溶进了漆黑的缥缈夜空。
不知是过了多久,宋凌被他折腾地完全没了睡意,却累得半死,腿都无力挪动,她抬了根手指,戳戳他的胸口。
“阿宁,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眼尾还微微泛红,听她的话抬起眸子,眼底的欲.望尚未燃尽。
“你说。”
“若是咱们当时没有遇见,没有成亲,这会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呢?”
她继续自顾自地说,“我想我大概还是在琉城,或许会娶个真的女子,也不知道如何瞒下去,若是瞒不下去又会怎样...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我都觉得那时刚好是你,真是太好了,真像你说的那样,是天意。”
段宁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俯身去啄她一口,才说,“我也不知道我会如何,那会儿的我满脑子是如何叫那些人失去一切,如何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若是没遇见你,我或许会找别的法子,拿别人做垫脚石。怕也是差不多的结果。”
宋凌闭着眼睛想了会,“好像都差不多呢,最后都是我结婚生子,你回京来,听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我总觉得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选择,若是选了别的路,定是不会这样快乐,这样幸福。”
段宁轻笑,低头照她嫩白的脖领咬了一口,“确实幸福。”
她抬手捂住脖子瞪了他一眼,却恍然想起这会儿灯都灭了,他看不见,便又添了句,“讨厌!”
他毫不在意,低头吻向她的眼睛,吐息在她的眼皮上晕染开。
“结婚生子,我们是不是还差一个?”
宋凌还未消下去的红晕立马又涨满了脸,她小声骂了他句,却并不反驳,段宁又说,“可你自己也像个小孩子。”
她轻哼一声,“本来我都没想要呢,我一个女的,娶了个女的,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得瞒一辈子呢。”
段宁失笑,“凭你的脑子,也想瞒一辈子?”
“你!”宋凌气结,挥拳便要打他,却叫他一把将手攥了起来,按在了她头顶上。
“可你以为错了,你不仅不会就那样...还能有个孩子,”他一个挺身,随后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宋凌惊叫了声,听见他的声音低哑深邃,萦绕在耳边。
“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宋凌映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帷幔在摇晃。
“女孩...”
“嗯。”段宁又问,“要她像你还是像我?”
她抿着嘴,不叫自己发出声来,想了半晌才说,“像你吧...像我不好。”
段宁一个用力,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他像是故意的,她越将唇抿得紧,他便越用力,直到她肯张嘴,他才罢休。
他放缓了动作,“像你怎么不好?若是像你,她会过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