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没其他兔子敢向自己求偶……原来他身边一直跟着一只大野狼……
杀完小黑犬后,大野狼迈开长腿,敛去尖锐的爪牙,用柔软的狼舌,如同往日一般,舔着自己的兔皮。而小白兔僵着短腿,任用大野狼舔着自己,兔毛轻轻抖着,一动也不敢动。
大野狼不是他那只软糯可爱的小灰兔。大野狼那么可怕,那么陌生,那么巨大,仿佛轻轻一口就能把他整只吞下……
“帝少泽……你骗我……骗了我这么久……”
滚烫的眼泪随着眼角淌下……
于无声处……诉说着林怀恩的心碎……
皇宫内,整座太医院的医官都赶了过来,不眠不休地守在朝阳殿内。而宫女侍从忙进忙出的,搬着药炉、药材、捣药锤等等,几乎快把整座御药房都搬了过来。
首席太医判断完伤口的位置后,轻呼了一口气,只道不完全是一道致命伤,命人小心地磨弄起药草,给陛下先止了血,再开方煎药。
待帝少泽靠着药物醒转,竟先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太医,一把站起,就往殿外走……
“他在哪儿!他为何不守着朕!朕要即刻见到他!他到底在哪儿!!是他不想见朕吗?”统领从没见过帝少泽如此失控的情况,像是被疯狂燃烧的嫉妒,不计损耗地烧干他病体的精力,撑着他到处寻找林怀恩,几乎要把他逼成一个铁面罗刹!
如果不让陛下发泄出这股子嫉妒与愤怒,恐怕只会拖垮陛下的病情!
“陛下,请不要随意乱动,臣带你去见他。”
禁军统领架起帝少泽一只手臂,带他去了地下监牢,还让一众太医随侍,以便随时照料帝少泽的情况。
一入地下监牢,潮湿泥淖的环境中,只躺着一具脆弱苍白的身体。若不是还有依稀的呢喃声,看上去真的像是没了生机一般。
帝少泽推开了统领,从地上半抱起了林怀恩的身体,感觉出了他滚烫的温度,蹙眉道:“他发烧了!!”
太医一听,赶紧上前,掐了脉象,又吩咐自己的徒弟快去煎药。刚把药煎好、端过来,便被帝少泽劈手夺过,吹了好几口,往林怀恩口中急急送去。可药物没进入林怀恩的喉咙,只随着他的嘴角流下。
几番灌药不进,帝少泽心急如火烧,竟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直接嘴对嘴把药渡了过去。毫不收敛的吻动的动作,以及纠缠的声响,听得在场几位臣子都一阵耳热,急忙都撇开脸去,装作视而不见。
待一碗药吻毕,帝少泽以咬牙切齿的口吻,对着昏迷的林怀恩,发狠地命令道:“你给朕活着!是朕被你捅了一刀?怎么反而会是你性命垂危!?朕要一个交代!心口上的这一刀,你要拿什么赔朕!”
可林怀恩什么也听不见,只有一张毫无反应的脸。任凭帝少泽如何呼喊,如何招唤,都给不出一丁点儿的回应。
帝少泽逐渐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可笑,为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也要来向他要个答案!
只是为了要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朕才刚揭开身上的假相,你便已经这般厌恶朕了……你对朕的感情,只是这般而已……”
帝少泽双目爬上血丝,双臂力道发紧,近于执拗地抱着林怀恩的身体,仿佛在抱着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
可手上力道越是用力,越是紧密,心中空虚的风便越是剧烈,吹得帝少泽全身发冷。
那道心口上的刀伤虽然被药物堵住了,却一点儿也不顶用,依旧把帝少泽折磨得生不如死。
它反复地发着剧烈的疼意,反复地抽干帝少泽的呼吸,亦反复地提醒着帝少泽一件事,为了薛定初这一条贱命,林怀恩用一把刀子捅向他的心口,带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来。
帝少泽问道:“薛定初呢?”
禁军统领请示道:“薛定初在旁边的牢房,该如何处置?”
帝少泽说道:“给朕治好他的伤。若是他此刻死了,在怀恩心中,便会永远留出他一处位置。朕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禁军统领皱眉,再问道:“那后天的婚礼呢?”
帝少泽说道:“照常举行。”
禁军统领彻底忍不住心中的惊讶与诧异了,说道:“事情都这样了?陛下还要娶林大人?恕臣直言,皇后之位,事关大统,应该给更加忠良贤厚之人。”
于不透光的地下监牢处,帝少泽的五官蒙上了阴影,“薛定初与怀恩感情深厚,宛如珠联璧合的金童玉子。可那又如何?朕便是那划开牛郎织女的银河,便是那拆散梁祝的马文才。”
“朕的字典里,没有‘爱而不得’这四个字。哪怕已是相看两厌,已是彼此折磨,朕也要把他囚在朕的牢笼中……”
第19章 破镜
林怀恩从滚热的汪海中,抱住了一根粗重的浮木,被它托浮着,带离了无法脱离的梦魇……
林怀恩逐渐恢复了意识,眼皮一下下地眨动而开,随即,感觉出身上那件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