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结猛烈抖动,他二话不说,抱她去了卧房。
林瑾满足地松开他脖子,微笑的脸庞却赫然愣住。只见他的左手从中指到小指,皆留着狰狞的伤疤,且三根手指弯曲地极不自然。
小伤,现在没事了。陆屿看到林瑾吃惊的模样,急忙解释。
林瑾鼻子发酸,这哪是小伤,分明是完全切断,手术重接之后,才会留下的疤痕。
林瑾把陆屿扑倒在床,两只手将他剥得精光,自己则像条白白嫩嫩的蚕宝宝,在他结实耐干的身躯上不住蠕动。
她翻来覆去,一寸寸检阅着陆屿的肌肤。每检查完一处,便用嫣红灵巧的舌尖在上轻舔啃咬,盖上湿漉漉的林瑾印章。
你很乖嘛她俯身压紧他,食指戳戳他鼻尖,我还以为你会打吗啡
报上总说,上海滩大佬们都风行打吗啡针,为此她没少为陆屿担心。
林瑾,你没有怀疑过我么?男人倏然低眸,同女人四目相对。
这样帮助他,就从没有怀疑过他真的和东洋人有染?
林瑾摇摇头,搂着男人脖颈,一字一顿道,陆屿,我像信任祖国一般信任你,像热爱祖国一般热爱你。在我心里,你永远不会背信弃国。
男人心中如石投林,激起一波波的涟漪,他情不自禁捏捏女人脸颊,柔声道,吃胖点,太瘦了。
翌日,林瑾起床,发现陆屿不见了,找了一圈,最后扯住女佣问,才被告知先生在花园。
她走到花园,只见帅气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初夏早晨的光线是猛烈的,跳跃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影。
先生啊,每天早上这个点都会去花园浇花。林瑾想起女佣说的话,唇角弧度倏地翘起。
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绕到男人身后,伸手,环住男人劲腰。
陆屿浇花的手,微微一滞。
富贵牡丹开得正当季,如火似荼,纷纷扬扬。
你每天都会给它浇水么?女人小脑壳不安分地在男人后背磨蹭了一下。
嗯。男人转过身,反手将她搂进怀里。
战争后,他特地去闸北屋子移栽过来,五年来,这株富贵牡丹一直陪在他身边。
男人眸光认真且深邃,令林瑾忆起从前。
他常常来接她下班,然后站在菜摊前,对着晕黄灯光,仔仔细细挑选鸡蛋,只为第二天给她做帕尼尼吃。
那时他的目光也是这般认真且深邃。
五年来,他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变,依旧在乎她所在乎的一切。
林瑾是从报上得知傅锡鸿死讯的,她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时芝。
虽然之前言辞凿凿,但心底总是担忧她,深怕她会受傅锡鸿牵连,因汉奸姨太太的名头,被各路人等视为目标。
陆屿却拦住了她。
他靠在书房窗台,燃起一支烟,一支又一支,长久地吸着,直至眼眶通红。
半晌,他方从写字桌拿出一封信,递到林瑾手心。
林瑾胸口蓦然一紧,颤抖着手,打开信封。
林姐姐:
见字如晤。
请原谅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在我心里,我总是把你当姐姐看的。
林姐姐,你上次指责我,为了权势富贵嫁给汉奸当姨太太,其实我并不想这样。
如果可以,我总要守着毕民一辈子。
我和毕民回到崇明后,开了一家小小的饼摊,婚后不久,我便怀孕了,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谁想到东洋人居然打到上海,他们很快占领崇明,并在村子里建立了慰安所。
那时候我大着肚子,没有被抓去所里,那些东洋兵就每天来我家,当着毕民的面坏我。
无论我怎么哭怎么求饶,他们都不肯放过我。
毕民受不了,参加了村里的游击队,很快被他们打死,尸体吊在村口的大榕树上。
我整日整日的哭,生下了一个死婴。
可即使这样,他们都不放过我,依旧把我抓去慰安所,每天吸光我的乳水坏我。
林姐姐,你不知道,刚下了战场的东洋兵不是人,是禽兽
我自杀过很多次,每次都没有成功,反而遭到他们更加残忍的对待。
直至遇见了陆哥,他认出了我手腕上的碧玺石手链,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我从东洋人的魔爪中救了出来。
他请医生给我看病,让老师教我识字。
病愈后,我拒绝陆哥想送我出国的建议,一个人回到了崇明,回到了我和毕民生活的小村子。
我想在这里,守他一辈子。
可是我没有想到,村里的人会那样对我,他们说我不干净,说我会坏了风水,拒绝让我种地。
到了晚上,村里的男人就会一个个排队,像东洋兵一样,接二连三,到屋子里坏我。
他们说东洋人能做的事,他们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