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小腿有些痒,钦夏伸手挠了挠,过了一会才发觉不对劲,低头一看,两条腿上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红红的一块凸起,在雪白的肌肤上十分惹眼。
“怎么了?”陆怀澈跟随她的动作,也看到了她腿上的包。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钦夏穿的是一条法式碎花裙,小腿裸露在外,现在虽然是初秋,温度还没彻底降下去,郊外蚊虫很多,不被咬才怪。
说着他连忙放下还没吃完的饭,朝屋内走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蓝绿色包装的东西,看样子应当是花露水。
“我问了一下,只有这个,明天我让人去给你买其他的药。”
说完他作势蹲了下来,钦夏腿往后缩了缩,连忙拒绝,“我不用花露水。”
她隐约记得有些花露水孕妇不适宜用,不好特地要过来看成分表,她选择谨慎为上。
“夏夏,别任性,你都快抓破了,万一留疤会不好看,你也不想要留疤的是不是?”
陆怀澈一幅哄小孩的语气,钦夏不为所动,“那我不抓就是了,我以前就不喜欢花露水的味道,闻到就想吐。”
她看准了陆怀澈说不上多了解她,特别是对于这样的细枝末节,果然陆怀澈听到以后一愣,带着歉意说:“抱歉,我不知道。”
说完也不再逼她,站起了身,“那只能委屈你一下了,你忍忍,不要去挠。”
“嗯。”腿上传来的痒意让钦夏心烦意乱,忍不住说:“知道我委屈,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
陆怀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将花露水的盖子拧紧,放到桌子上,又在原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夏夏,我们现在这样过日子不好吗?”
“就今晚,我会尽快带你走,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生活得很好。”
“你要带我去哪?”
“白天刚说过,夏夏这么快就忘了?”陆怀澈的笑容突然让她有些害怕,“我带你出国。”
陆怀澈给了她时间好好消化这个消息,碗里的饭已经冷掉,他不在意地继续吃着,吃完后又主动收拾了碗筷。
钦夏没想过陆怀澈会这么认真,突然有些慌乱起来,一旦真的和他到了国外,她还有逃脱的机会吗?她心里清楚,自己绝不想和陆怀澈在一起。
直到夜里躺在床上时钦夏仍在想,她的卧房在二楼,床上挂着一个白色的蚊帐,不论怎么说她都不愿意用杀虫剂和蚊香,其他人没办法,只能帮她将蚊帐四角掖得严严实实,不让一只蚊子飞进去。
钦夏躺了好一会毫无睡意,终于忍不住掀开蚊帐走到窗边,屋前惨败的照明灯仍然开着,将院落照得亮堂,门口空无一人。
她心思一动,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很快她就发现二楼通往楼梯间的门被锁上,捣鼓了半天都打不开。
“夏夏想去哪?”
陆怀澈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钦夏没有被抓到的慌乱,她想做什么显而易见,在黑暗中沉默地与他对视,过了一会她心里憋着口气回到房间,陆怀澈就住在她的隔壁,也跟了进来,伸手将灯打开。
视野突然一亮,钦夏不适地眯了眯眼睛,抬手遮挡着刺眼的光。
“你跟进来做什么?”话里充满了警惕。
“放心,我不做什么,时间不早了,我看着你上床睡觉我就出去。”
“乖,早点睡。”陆怀澈和她一样换上了睡衣,头发些许凌乱,明显是刚从床上起来,却没有半点被打扰的不悦。
事已至此没了别的办法,钦夏半信半疑地爬上床,陆怀澈往床边走了几步,帮她拉上蚊帐,没有其他动作,在关灯前温声说了一句:“晚安。”
*
此时在A大附近的新住宅中,书房的灯直到半夜仍然亮着。
十几个小时过去,警方出动都没有寻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监控拍到的车牌是假的,查不到车主信息,车驶离影视城后有意避开监控,最后只拍到车开往了城北郊外,那么大一片区域,搜寻起来要耗费很大的时间和精力。
谢彧自己的人也在查,线索搜到一半戛然而止,陆怀澈和宋遥,连带着钦夏一起,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半点音讯也没有。
目前的一切足以证明,陆怀澈除了钦夏这个人以外什么都不想要,更不想用她来换取什么。
谢彧除了等毫无办法,可他等不起,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往常这个时候,也就是昨天,她应该躺在自己的怀里安然入睡,细密的眼睫垂着,呼吸声很轻,身上温热又柔软,常常让他抱着就不想放开,很多时候都忍不住更进一步。
听她娇声讨饶,看她佯装生气,一颦一笑都那么鲜活,而事实上这套大平层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那么清楚。
责怪自己为什么接连两次让她落入危险的境地,心中的郁气无处发泄,谢彧手一挥,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