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站在门口,看着这对母女互动,突然觉得这幅画面很美好。只是……自己这是失忆了麽?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或许是察觉容素在发呆,她关心地问:“素素,还晕车啊?快进去坐会。”说罢,就一手牵着小丫头,一手牵着容素往屋里走。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头顶瓦片缝隙打下来的几缕微光,正好够她们看清老屋内的布局。
门正对着的就是厅堂。她们的正前上方,挂着几幅灰色的相框。相框内的照片主人都是鸡皮鹤发的老人,一个个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相框正下方是一张掉了漆的红色八仙桌,桌上面摆了几张残破的瓷碗,瓷碗里面装了稀稀疏疏的几幅贡品。
山风穿过老屋的石缝,吹进来,直灌容素的脖颈。整个厅堂一下子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咦,我的兔先生呢?”小丫头估计也有点害怕,正想习惯性抱紧自己的随身玩偶,这才发现玩偶不见了,不禁抽泣起来:“妈妈,我的兔先生不见了!”
兔先生是当初为了鼓励容容自己独立睡觉,买给她的。
黑衣女子也知道这只玩偶对小丫头的重要程度,急忙在两袋行李里寻找。
“妈,好像……那只兔子被遗落在车后座了。”对于那只打着领带的粉红兔子,容素还有点映像,不由得开口提醒。
“那我陪容容回车里拿一下,你晕车,先在这等等我。”
容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个人一走,老宅内明显空旷起来。
八仙桌旁的一根石柱上有一个古老的开关按钮。开关上牵着一条电线,电线一直连接到头顶一只灯泡。
容素走近,按了几次开关,可是灯泡都没有如愿亮起。想来是电线老化了。
“咚”!
她正思索着。头顶突然传来异常响亮的一个声音。
容素疑惑,却又有些心悸。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可是好奇心趋势着她向声音的来源寻去。
恰好八仙桌上有一截祭奠用的白蜡烛还有一只打火机。容素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后,举着这支蜡烛,朝阁楼走去。
其实这支蜡烛的作用并不明显。微弱的烛光一颤一颤地,完全不能照清多少。
连接阁楼的是几阶木楼梯,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容素一踩上去,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让人有种错觉,好像这些木台阶下一秒就会断掉似的。
好不容易登上了阁楼内。
容素手里的蜡烛的灯心突然不受控制摇曳起来,突然“啪”地一声,没有任何原因就熄灭了。
借着从阁楼的缝隙投下来的灯光,容素才不至于成黑瞎子。
阁楼内地布置单调,只有一张年代久远的雕花小床,还有一对掉了漆的桌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有一道光透进来,正好打在了木桌上。木桌上凌乱地堆放着一个小竹篓。容素上前查看,发现里面是很常见的一些做衣裳用的针线、小剪。
竹篓旁边立着一张相片。容素拿起相片观看——照片里是一个年纪差不多30左右的中年男人,戴着7、80年代才有解放帽,依偎在一棵八重樱下,笑容可掬。
或许是有人经常抚摸这张照片的原因,照片上没有丝毫灰尘。
容素刚想放下,猛然觉得有一只枯萎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吓了一跳,握在手里的相片也下意识扔了出去。
玻璃制的相框落在地板上,倏然碎裂,保存在里面的相片也悄然飞出。
容素顾暇不及,果断转身要看清触碰她的谁,不料右脚不小心踩到了落地的相片。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沙哑刺耳的尖叫。容素还来不急看清背后的人。那人就飞快蹲下想扯出那张照片。
由于照片的一个角被容素踩着,经过那人的蛮横一扯,本就古老的相片碎裂成两半。
容素下意识松开右脚,让那个人扯出她脚下的残片。
等她惊魂未定地低下头来,才看清蹲在自己脚边的是一个银发鸡皮的老妇。
她穿着有着一排盘扣的蓝布罩褂,头发梳成旧时贵族很流行的堕马髻。
老妇抱着分离的两张碎片一脸失落地瘫在地上喃喃自语:“阿哥,我对不起你啊……你怎么连个念想都不给我,留我一个人好冷清啊……”
“姥姥?”容素有着不确定地唤着。在来时的路上,母亲一直和她提着老家仅剩的一个亲人,也就是容素的姥姥。
据母亲所言,姥姥在年轻时,是一户地豪人家的女儿。而姥爷却是被她们家的长工。
在那个嫁娶要看门当户对的年代。两个人的相爱自然被世俗反对。于是他们两个相约远走高飞,来到这个偏僻、无人认识的小山村,开始了男耕女织的淳朴生活。
只可惜没过几年美满的日子,姥爷便因感染了肺结核而去世。只留下不讳人情的姥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