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容素见他的穿着,觉得不像这个村子里的人。
少年见容素的嘴唇张张合合,猜测应该是在说话,用手势比划出一个对不起,紧接着他拿起脖子上的小本子,唰唰写下一句话,递给容素。
小小的本子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体:抱歉,我听不到。
容素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年是一个聋哑人。
少年长得很清骏,他扶了下镜框,继续写道:我是林封。
容素莞尔,蹲了下来接过铅笔也写下自己的名字:叶容素,旁边的是我妹妹叶容容。
容容的身高,恰好可以靠过来趴在容素肩膀上:“姐姐,你们这是在玩不许说话的游戏吗?”
容容还太小,不明白聋哑人代表什么。
容素扭过头,笑着揉揉她的头:“对啊,所以我们都要遵守这个规则哦!”
“可是我不认识字……”容容颇有些烦恼。
“那容容可以画画给哥哥看哦。”
“嗯!”容容高兴地点头。
少年似乎是猜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又可能是觉得姐妹互动很温馨,也被这场景感染到,眉眼弯弯。
经过交流,容素了解到:林封是原是大城里一所美术学院的大二学生,正逢节假日,就独自来这里写生,现在暂借居住在山脚下的王婆家。
天色渐晚,容素估摸着母亲的饭也做好了,和林封道别后,就匆匆忙忙抱着容容下山。
姥姥家的厨房还是采用柴火烧煮的那种。所以晚饭很是平常,只有三菜一汤。
一家四口,面对面坐着,除了容容时不时冒出稚气话语之外,别无他话。
容素暗忖,姥姥和母亲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
一夜无眠,直到天慢慢亮,容素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老屋的床板很硬,容素睡不踏实,她翻了个身,正想继续补眠。
忽然觉得手掌心摸到的棉被有点潮湿、黏糊糊。
容素皱皱眉,不会是屋顶漏雨吧?
容素不太情愿地睁眼,却发现床头放着一个人的头颅!
容素手里摸到的潮湿,根本就是那个刚被砍下来的头颅的血。
头颅还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小卷发披落在肩膀,脖颈处是凹凸不平的锯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慢慢锯下来的。
尽管那个头颅的脸沾了一脸的血,但头颅的主人,容素怎么会认不出,昨天容素还抱过她啊!
“啊——”
整个山村都回荡着容素凄厉的尖叫。
容素吓得整个人缩在床脚,身上裹着棉被,只希望面前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梦。突然想到她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沾染着死人的血液,她浑身抖了一下,一手挑开被子,把它扔在角落。
母亲正在厨房劈柴,准备煮粥,猛地听到容素的惨叫,手中的斧头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冲进容素的房间:“素素,怎么了?”
谁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孩童稚气的面孔上,抹不去的是惊恐。
小女儿的头颅安放在床头,大女儿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双膝中。
黑衣女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的世界崩塌了。连斧子悄然落地都不知道。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容……容……我的容……容……”还未说完,眼泪就淌了下来,哽咽得不成样子。
窗外原本是万里的晴空,倏地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不一会儿竟然下起倾盆大雨。
本就背阳的老屋一下子就变得阴森可怖。
灌了铅似的脚步终于迈到床头,颤抖地抱起那个头颅,把容容脸上的血迹擦干。确认没有认错人后,她失声大哭。
然后她把容素从角落里拉出来:“素素!为什么会这样子!是谁!是谁这样残忍对待容容?”
容素被吓得不轻,狂摇着头,一直想再缩回角落:“我……我不知……道……我……我醒来就看到……就看到……容容……”
“怎么回事?”门口一个声音打断了容素,她佝偻的身子,藏在阴影里,要是不仔细,根本察觉不到。
“妈——容……容容死了!”刚失去了女儿的黑衣女人满脸绝望。
姥姥本就瘦弱的身子晃了一下,像是这个消息对她打击很大……
叶家小女儿被谋杀的消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很快就流传开来。
好事村民聚集过来,一边观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一边讨论是哪人人如此丧心病狂,对一个幼女下手。
林封也在人群中。
不过他和看热闹的村民不同。
叶家老屋现在就只有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一个抱着头颅痛哭流涕,一个像只受惊的鸟儿蜷缩角落,一个瘫在地上面无表情。
林封皱眉,拿起脖颈处的本子,在上面写上一句话:报警,让警察来查。
接着,他挤开围在前面的村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