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保护他们的也是他。
摄政王和周烈和金兵决一死战。既然等不到他们分兵去宣府,那么做个了结。开平卫内外的血肉几乎成为泥沼,人命微贱。开平卫外面石头堡被炮火轰得崩塌,关隘城门摇摇欲坠。
摄政王戴上面甲,拎着长枪。飞玄光喘着粗气,已经没有白雾。摄政王拍拍它:“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飞玄光晃荡一下,打个鼻响,立刻站好,长长嘶鸣。
金兵冲关,晏军蜂拥向前,死不后退。
三万晏军顶十万金兵,双方死伤疲累都到了极限,便赌一把国运吧。该是谁的天下?
多罗豫郡王阿稚奉命下山东,突然遇上名不见经传的宗政鸢。他听孔有德说过,宗政鸢骄横且目中无人。阿稚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自己被伏击,阿稚恶狠狠地啧一声,黄台吉想必是知道山东都是精锐,才放自己来对宗政鸢!兄长阿獾的已经没兵了,阿稚还有兵,难道是想借机一并铲了他们兄弟,像清洗正蓝旗一样,清洗收编他们的正白旗和镶白旗?
阿稚绝不会后退,誓与山东兵拼杀至死,当然也绝对不受黄台吉算计!既然如此,阿稚定要南下,占了山东依山傍水脱离建州自立,用登莱船只接兄长过来,到时候再说!
阿稚怒吼:“杀了宗政鸢,踏平山东!”
轻兵营在伏击战中损失惨重。轻兵吃的就是断头饭,利剑出鞘便再不回还,宗政鸢含泪咆哮:“守住天津卫!勇往直前者,重赏!”
天津卫西北方向,尸垒如山。
一簇火焰燃烧狂奔向前,全无惧怕箭簇火器。交锋中天地消失,阿稚的副将拉着他:“郡王,再不撤退镶白旗损失太大了!”
阿稚杀急了眼:“那也要杀了宗政鸢,杀了他!为兄弟报仇!”
宗政鸢越杀越近,阿稚一指火色的身影:“用火器,用火器!”
副将拉不住阿稚,阿稚不会撤退,只能大叫:“宗政鸢进入射程了,快点!炸死他!”
阿稚一定要宗政鸢死,镶白旗的战亡从来没有这么惨!宗政鸢那血色火焰摧枯拉朽烧至近前,阿稚突然仰面一倒,摔下马。副将滚下马:“豫郡王!”
阿稚被火器炸得满脸血污。
那副将一抬头,似乎在瞬间看到远处一对蓝色的,像是初春纯净天空的眼睛。
“快撤,快撤!”
镶白旗撤向永平府,宗政鸢立马血泥沼泽中,仰看苍天。
开平卫最后一搏,摄政王和周烈在绝境中顶着金兵,长枪淌血。开平卫守不住,摄政王和周烈就力战至死,再无遗憾。周烈看一眼摄政王,戴着面甲,森冷沉静。
金兵最后的冲锋被晏军用血肉之躯生生堵在关外。京营视死如归,前赴后继。摄政王冲向前挥枪扫刈。帝国需要一把锋利的长枪,震慑四方。摄政王自己化为凶器,屠戮不休。
金兵进攻突然弱了,且战且退,一面断后一面往西跑——金兵分兵了!
周烈的马匹左右一晃,倒地再无声息。周烈被摔在地上,粗重捯气。
摄政王下马,全身滴血。飞玄光全身颤动,还是能站着。摄政王向周烈伸手,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
周烈握住那只手,勉强站起,一瘸一拐去抚摸累死的战马。
横尸遍地。无论晏人金人,死了,也就都一样了。
“换防,调白杆兵去追。”
研武堂来人送信,京城中问辽东军卫怎么办。辽东军民,全都接近饿死。
摄政王站着,黑甲看不到血迹,只有血腥缭绕。他摘下面甲,看王修清俊的字迹,十分平静:“救。开南大仓。”
驿官回问:“何首辅问陛下,南大仓所剩不多,明年再遇饥荒要如何?”
寒风吹拂,战场上空,很快有秃鹫默然盘旋。
宗政鸢返回天津港,满目冬日荒凉。忽而清远舰冲进天津港,远远鸣号。天津港鼓声大振:有船进港!
巨大的炮舰在夜色中一边燃放烟花一边缓缓驶进港湾,光焰绚丽,繁花盛开。甲板上敲锣打鼓一片欢腾,盛大恢弘的曲目正唱到高潮,船头立着骄傲的人影放声大笑:“今天除夕,新年好啊,马匪!”
宗政鸢仰头看那人影,也大笑:“新年好啊,海盗。”
曾芝龙摘下帽子,优雅一行礼:“共襄盛举。”
第251章
福建海防军指挥使曾芝龙, 同知陈春耘归来, 请求入京。
曾芝龙登上港口,背后的烟火戛然而止,海天回归深黑的寂静。宗政鸢跟曾芝龙面对面一笑,曾芝龙微笑:“第三把镇寇斩马剑会是谁的呢?”
宗政鸢咧开嘴,整齐的牙齿森森洁白:“是啊, 谁的呢。”
研武堂命宗政鸢原地驻守天津港, 以防金兵再次进山东。宗政鸢收到研武堂驿报, 金兵已经分兵, 往更西去, 从陆相晟那里进长城。宗政鸢唯一顾虑的是害怕鞑靼此刻闻风而动,跟着抢。年初摄政王把互市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