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者拍案而起:“谁胆子这么大!这是要上天还是要‘篡位’!”
“领导……”临怀竹的气势一下子泄了,“我有事要说。”
“办公重地不得擅闯!外面的字看不见吗?!”尚志国三十而立,脾气易爆易炸,对待同事和下属尖酸刻薄,对待上级极尽谄媚,偏偏还有一个擅谋战事的好脑子。这样的人,确实令人又爱又恨。
不过临怀竹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自己硬着头皮闯进来的,那就要硬着头皮站在这里把事情说完。
“尚副排!我与洛隐同志要说的是同一件事!”临怀竹昂首挺胸,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忠诚而可靠。
尚志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不就一个选拔赛,被你们两个闹得鸡飞狗跳,我——”
“尚副排!”洛隐连忙制止住他在气头上的论断,语气柔和地劝道,“您刚才说要听听临怀竹的想法,这不是正好?”
尚志国冷冷一笑:“正好?我可担不起这目无军纪的正好!什么都别说了!滚出去!”
空气一度降至冰点,临怀竹还欲反驳,被洛隐连忙按住手腕,后者冷静地问了一句话:“若有一日尚副排后悔了,还可再来找我们。”
“后悔个屁!再不滚今天别说荀利的面子了,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谢谢长官!”
洛隐拖着临怀竹赶紧夹着尾巴逃。他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就冲面对穆行空时那个傲劲,哪里会怕一个区区的尚志国?
只是……总不能让临怀竹被逐出部队?这位非常不给隋家面子的小长官,洛隐算是在心里记住他了。
本以为,名额没了也就没了,现在正是战争时期,总有机会表现。哪曾想,选拔前一天,一个小道消息在洛隐的寝室里传了开来。
洛隐与临怀竹并没有分在一个房间,两人之间还隔了一层楼。
早晨洛隐起床时,下铺的魏南轻轻摇了摇他的床栏,神秘莫测地样子:“喂,你听说了吗?跟你一起进来又一起被踢出选拔名单的那个临怀竹,昨天,就昨天那个尚副排又把他的名字加上去了!你还不知道吧?”
洛隐确实不知道,听魏南说话时正好面朝墙壁在换衣服,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我知道。”
“哟,你消息这灵通?是那小子自己告诉你的吧?嘚瑟炫耀呢?”魏南的性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觉得在别人背后挑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有这样的人,自然就有反对这样的人。没等洛隐表现出自己的无所谓,对面床下的学霸侯正极端着脸盆怼了魏南一句:“临怀竹的体能本就百里挑一,被选上不足为奇。倒是你,来了两个月还不如刚来不久的洛隐,有什么好得意的?”
“书呆子你怎么说话的?!”魏南脸色一变,站起来就发飙。
洛隐皱了皱眉,并没有去劝,听见侯正极说道:“实话实说,不爱听就把耳朵堵上。”
他说完,昂首挺胸地往门口走。魏南气得冲过去就要打,同寝的另一位和事佬王复赶紧把魏南拉住。
这样的戏码,在他们寝室至少三天上演一回,也不知道魏南跟侯正极上辈子造的什么孽。
洛隐见没事了,也一声不吭地跳下床,直接跑出去在厕所冲洗了一把后,又跑上楼去找临怀竹。
结果他寝室的人说他一早就被叫去选拔了,估计要很久才能回来。
说得也是个新兵,叫屠小孟模样端正可爱,已经整理好正待出操,嘿嘿地笑了一下。
洛隐问:“选拔要好几天?”
“是啊。”屠小孟视线越过他肩膀,“那个,林大哥说的,以前选拔至少出去一个月。”
林竟二班班长,来了快两年,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就是脾气好人缘好,慢慢地混上去。现在秋季招兵结束,再过几个月到年底,他也就要走了。要么退役回乡,要么想办法往上爬。
洛隐谢过屠小孟,看了眼楼下已经开始集合的人群,飞速跑了下去。
这一等,还真的就是一个月。
他们回来时,正好晌午,很多人挺意外,洛隐却是算着时间等了很久。
那一车子的兵,据说出发时也就二十个,可蜂拥着窜下来时洛隐险些认不出临怀竹。
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变壮实了,变黑了,最明显的是目光变的锋利了。洛隐扫过他们人群,忽然发现,并没有二十人。他又数了一次,十八。
看来选拔,出了意外。
临怀竹越过人群看到在操场上的洛隐,露出皙白的牙齿笑了。洛隐招招手,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晚上老地方等。
这场选拔,保密性非常好。一直到他们回来都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就连林竟这样的老兵也一问三不知,只有魏南扑风捉影地说了一句:“听说出大事了。”
现在看来,魏南真的不简单。
晚训过后,洛隐等熄灯查房结束,借口拉肚子从厕所倒窗出去。约定的地方是操场角落的大榕树。那里没有灯光,融进黑暗中,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