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抗拒着跟霍文越的任何接触,他性格向来平和,即使努力拒绝的很彻底,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让霍文越觉得两个人还有什么未来一般,总是来找他。夏松听到他说那些“原谅”“在一起”之类的话心里都有些想发笑,完全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夏松一丁点都没有想过要跟霍文越再重新开始这件事,仅仅是恋爱的伤痛的话,他也许不会记得那么久,甚至不会那么刻骨铭心,但是中间夹杂着一条小小的生命,他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谅解自己。
夏松是后悔的,如果能让他再选一次,他一定会选择把那个孩子生下来,无论有多么艰难,也想带着他走下去,想让他看看这个繁华的世界,想让他闻一闻鲜花的香味,也想让他真的搂着自己的脖子叫自己叫爸爸。
“爸爸,我好想跟你在一起啊。”小小的人儿依偎在他的身边,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上面的温度还是冰冰凉凉的,夏松却并不觉得讨厌。
夏松听到他的话,注视着他的眼睛,心里又泛起一阵细微的疼痛,他哑声道:“对不起,是爸爸错了。”
小孩儿连忙摇头,“爸爸没有错,是宝宝不够好,所以爸爸才不要宝宝的对不对?”
“不不是”夏松听着孩子的话,眼睛有些发热,他紧紧搂抱住怀里的小身体,“宝宝很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他语气中充满着歉疚,手臂箍的很紧,但是小孩儿并不觉得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孩儿又有点不高兴的道:“爸爸,我要走了。”
“不、不要走”夏松惊慌了起来,他还没有抱够这个孩子,还没有跟他说完话,他还想跟这个孩子相处下去,即使是在梦境里也可以。他仓皇的努力的想要抱住怀里的小身体,但还是能感受到到他一点一点的消失,等他低下头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两只手心里都是暗红色的血迹,上面还有一块一块碎碎的肉,完全不成形状的样子,显得又恐怖又让人心惊。
夏松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喉咙里想要发出一声哀鸣,巨大的痛苦和内疚攫住了他的心神,在他快要坠入什么地方的时候,夏松清醒了过来。
他身上又是沾染了一身的汗液,如同盗汗了一般,连头发都有些湿。夏松揉了揉额头,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进浴室里慢慢的洗了一个澡,再吃了早餐,然后出门上班。
走出小区的时候夏松有点紧张,担心霍文越是不是又出现在附近,没有看到他的人才算是松了口气。霍文越这段时间追他追得紧,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都有可能碰到他,甚至连回到家里的时候都经常听到他的敲门声。夏松不想理会,但在外面的时候他却还是要顾及着面子不得不应付,他越是这样,对方好像觉得真的有机可乘一般,来的更勤快了。
平心而论,霍文越跟六年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显得成熟了一些,不过他的成熟也让他的气质变得更为引人注目,露出笑容又用温柔的声线说话的时候,大概会让任何一个人轻易的坠入他的情网中。
夏松只是个例外罢了,只是霍文越并不知情。他大概以为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单身的老师很快就会投入他的怀抱,如同以往一般对他付出满腔的爱恋。
夏松并不想告知对方那一段事情,对他来说,那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他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一个人,即使是霍文越也没有权利能知道。他的心是死的,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很少的事情能再让他动心。
霍文越持续追击了两个月,但都没有什么效果,在停歇了近两个星期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后,夏松以为对方要放弃了,顿时松了口气。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遗憾,只觉得庆幸,对他来说,重新跟霍文越在一起这样的事,简直比接受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人还要来的困难,从见到霍文越之后,他做那个梦的次数都增多了,虽然能看到宝宝能跟宝宝说话让他很欣喜,但是要承受最后那噩梦般的袭击也让他身心俱疲,这段时间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这周末夏晓光又会回来,夏松每个月最期盼的也是这件事,他确定了夏晓光是一个人回,不会带任何“朋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他花了几个小时精心准备了一桌饭菜,在儿子进门后,父子两久违的凑在一起吃饭。
夏晓光已经满了十八岁,他长相像王柔,但是又比王柔的面相生得更让人亲近一点,眉眼都显得很精致,鼻子也很挺,皮肤也很白,是一个纤瘦的少年。夏松看着他,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安慰,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儿子的碗里,温声道:“晓光多吃一点,食堂的菜是不是不合口味?”
夏晓光连忙道:“岂止是不合口味,简直是难吃到了极点,而且卖的还超贵的,不过打菜阿姨每次看到我就给我打很多菜,但是有点吃不下。唔,这个月还好,文越哥有带我出去好几次改善伙食。”
夏松猝不及防听到霍文越的名字,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身体也反射性的颤抖了一下,他顿了顿,艰难的把嘴巴里的饭菜咽下肚去,才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哦,他为什么要带你出去?”
“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