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
伺候老爷子的大管家出来第一个叫的人就是莫江朵。四代同堂,最得宠依旧是名满京城的莫公主。甚至她找了个女人,老爷子也没多说什么。
莫家众人已经习惯了,心思都藏在肚皮底下,起码面上没有过不去的。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被叫进去问了问近况。覃卿柔搂着有点沉郁的莫江朵,隐秘地亲了亲她的发丝。
老爷子久不见人,不想当着满屋子孙儿孙女起争执,等提点过那些蠢蠢欲动的儿子女儿,这才下来与大家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喝茶。
下午时,家里开了麻将桌,气氛更加热闹和睦。
社交模式的莫江朵陪老爷子打了两圈,老爷子显然很是开怀。等老爷子去休息之后,各家便来向莫江朵打探刚才老爷子叫她去是话家常?给好处?灵魂拷问?还是透露了谁是继承人?
扯了半天皮,莫江朵逃回了自己西厢房,一瞬间便沉下脸来。那些与她而言绵里藏针的热闹和现在一个人的清冷孤寂都让她不喜欢。
明明她刚才主动懂事地推开覃卿柔,让她去上别人的牌局,心里却又嫉妒又难过。
她歪坐在红木沙发前的地毯上,裹着白丝的纤细小腿像愁绪一样缠绕。她想覃卿柔主动来发现她,又怕那个人比她狠心,在牌桌上跟莫家其他人谈笑风生,完全想不起来一点也不乖的自己。
眼圈顿时便红了,委屈时思念如潮水,眼眶里的泪花欲坠不坠。
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回复,连电话都没人接起。
突然,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迟一步的铃声和莫江朵的心跳维持在了同意频率。
过了好一会儿。
“喂,妈妈。”
莫夫人给她打来电话,先是责问她还要不要点儿女儿家的脸,正经人就不会和女人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乱搞,接着又说起有一位对她仰慕已久的男士。
“……妈妈,我跟卿卿是认真的,您就不要再说这些了。”莫江朵即使是出柜那会儿都婉转含笑的,这会儿却懒得虚与委蛇,“我虽然没有参与管理也知道,光您这边就已经跟覃氏低价拿了三块地了!您一边不允许我和卿卿在一起,一边仗着我们的关系去讨要好处,您把我当什么?”
“……”覃夫人呼吸一僵,不悦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就是双赢的好事,再说莫家的分红你也有份……”
“我的吃穿住行花的都是覃卿柔的钱,如果您不满意,我可以把股份转让出去。”
“朵朵!”莫江朵的股份不算少,这一辈她可是最得宠的女孩,如果她要售卖,集团内部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莫夫人缓和了一下,“你也不小了,这种胡闹的事妈妈可不允许,有些话你听起来刺耳,可是妈妈怎么会害你。”
“那姓覃的要是真的喜欢你、尊重你,怎么会强迫你在露台上乱搞!还有,那一个个的,今天这个学长那个学弟、明天那个邻居妹妹、后天一个前任,你听妈妈的,同性恋那么乱都会得性病的!”
“妈!”莫江朵低喊一声,冷漠道:“我跟她,哪怕乱搞、得性病也是自愿的,我天生淫贱!还有,我看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覃卿柔在玻璃走廊里看雪的功夫,刚才那位大管家便来邀请她去书房见老爷子。
莫老爷子威仪孔时,对她不亲近也不严苛。
“说实话,老夫我并不看好你和朵朵。”老爷子呷了口养生茶,“你们两个女娃子,离经叛道,赶时髦,弄这些同性恋。”
“老夫年轻时也曾见过,最后两个都退伍回家,生儿育女去了。”
“还是要有个孩子啊。”
覃卿柔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后头甚至点了点头。
“再说,朵朵。”老爷子嘶哑地笑了声,“朵朵跟她大奶奶一模一样,连脾气都像。朵朵被老夫我娇生惯养,表面看着大方懂事,实则脾性反复任性,不管什么都要最好的,得不到便远远抛弃。”
“越亲近,便越表露无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累吧?明明你已经操劳正事到筋疲力竭,她却阴晴不定地猜疑你、埋怨你,处处管辖你……甚至终日吵闹、疑神疑鬼……”
覃卿柔看着已经陷入回忆的老人,也不出声,反而猜想莫江朵她大奶奶也未必是疑神疑鬼,看看现在大院里子孙满堂的盛景。应该大奶奶是无所出的,不然也轮不到莫江朵来得宠。
老爷子年纪大了,越来越频繁地回想到以前,那个倾国倾城的大小姐,他的正妻。
“另外,你爷爷也不必给朵朵那么多股份,你们俩又不能结婚,朵朵一个莫家人拿覃氏那么多股份,说出去又是一场风波。”
覃老爷子就喜欢金钱激励那一套,股权转让书都签好了,说莫江朵来覃家过一次年,便给她转让1%。
“这件事,朵朵应该只告诉您了。”覃卿柔直接把锅甩出去。“至于您看不看好,可能男人和女人看待事情的角度确实很不同,您说的那些特质,或者说朵朵的另一面,我反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