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泽尔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公爵府邸里面的仆人们捧着东西来回穿梭,忙碌得井然有序。
“你们在做什么?”他叫住一名女仆,板着脸发问。
年轻的女仆抱着餐布对他屈膝行礼:“大人!晚上府邸里要宴请贵客。”
休泽尔面色不虞,脖颈处的白宝石项链凉得像冰。他烦躁的拉扯几个,冷冷地说:“我不记得有这样的安排。”
“是我做的,”轻快的女声说,美丽的贵族少女提着裙摆,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下午好,哥哥,幸好您没错过下午茶,今天是亚斯兰高地的玫瑰红茶呢。”
休泽尔看着她,缄默地侧过头。他不想同妹妹在这上面发生争执——反正她永远是对的那一个。
公爵长子转过身,就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卡特琳娜上前一步,赶在他离开前抱住他的手臂:“我的朋友们都在,哥哥也一起来品尝吧。”
休泽尔抿唇不言,少女纤细手臂上的红宝石珠链微微发亮,骤然涌现的巨大力量令人无法想象是由这么精巧漂亮的女孩儿身上爆发出来的。
卡特琳娜是公爵家族继承人中唯一的一名施法者,她使用魔法道具就像驯兽人骑御猛兽,熟稔且张扬。也正因为她卓越的天赋,才能够以非婚生子的身份获得已故公爵的认可,成为拥有继承权的贵族女性。
卡特琳娜习惯了他的沉默,知道这是高傲的哥哥用以维持体面的“默许”。她亲昵地把脸颊贴在休泽尔的手臂上,拉着他往会客厅里过去。
“别绷着脸,哥哥,”卡特琳娜轻声说,“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休泽尔面色苍白,却在听到她的话后,僵硬地扯起来唇角。
女仆为他们拉开会客厅的门,卡特琳娜的朋友们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齐回头看过来。
一共五个人,两位年轻小姐和三位绅士,他们微笑着和卡特琳娜寒暄,夹杂好奇地目光不做遮掩的落在站在门前、没有动作的休泽尔身上。
“真是的——”卡特琳娜将殷红的唇瓣撅起来,做了一个俏皮的生气表情,“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哥哥却总是害羞。”
休泽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衣角,对上卡特琳娜含着笑意的目光的瞬间他想起来了晚上的宴会。他按压下转身离开的欲望,缓慢地走进会客厅中。
女仆为主人和她的贵客们关好门。
“初见贵安,我是芙薇。”较年轻的小姐说,她穿着宽松垂地的法师袍服,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长串黑曜石的颈链。
她是几个人中唯一的生面孔,然而休泽尔并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施法者,他嘲讽似的想,没一个好东西。
卡特琳娜对他置若罔闻的失礼行为有些不满:“哥哥。”
休泽尔平静地说:“很荣幸与您结识,我是休泽尔·凡科。”
卡特琳娜对他敷衍似的回答仍然有些不满意,但考虑这么多朋友在场,她只能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反正她已经在生气了,我一个字也不该说的,休泽尔心想。
卡特琳娜被公爵宠出来骄纵要强的性格,很会折腾身边的人。休泽尔垂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食指上的宝石权戒硌得掌心生疼。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被房间内的六个人打量着。
凡科公爵的长子继承了父母两人在外表上的所有优点,他从房间出来时不知道自己要被拉着会客,因而只穿着衬衫和长裤,及肩的黑发垂在耳边。休泽尔不像寻常贵族那样,喜欢在身上戴满各色名贵宝石以昭显尊贵身份。他只在颈间带着一根白宝石的细链,衬得他肤色如象牙般细腻。
“您真美。”芙薇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热情地称颂着。
“……”休泽尔侧过头,不太想对此做出回应。他能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靠这副华而不实的外表。
施法者对他的关注浅尝即止,聊起来了其他的话题。
“卡特琳娜,你的册封礼日期定下来了么?”一名男性问。
他的妹妹回答:“还没有,我跟哥哥商量了一下,觉得目前还是由他代理公爵头衔比较好。”
在座的几个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请到这里来,”较为年长的男性施法者伸出手,温和礼貌地提出邀约,“尊贵的公爵大人。”
休泽尔颈子上的白宝石珠链华光微闪,在众人的注视中下,沉默而俊美的年轻公爵迈步走进他们中间。
休泽尔垂着眼,面无表情地屈膝跪下。
施法者们感知世界的手段多种多样,不局限于双手。芙薇打了个响指,从她逶迤拖地的法师袍下探出一根纤长的、毛茸茸的东西。
“小芙,看起来你成功了。”卡特琳娜说。
“我在法术刻印上连接了妖羽猫的长尾,”芙薇说,“还不完善,但已经勉强能够用了。”
她用那根长尾轻柔地爱抚休泽尔的脸颊,一路向下,把他的衬衣扯得更开。随着公爵胸口处的景色一点点露出,有人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