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谈崩了一次。
左青青推开玻璃门,肩背挺拔,踩着高跟鞋走的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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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青青一路快步走到阳光下,她曝晒在烈阳下的发丝渐渐感到微烫,白衬衫内的锁骨也被晒的微疼。可她依然觉得冷。这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她没有多少熟人,她至今仍寄居于旅馆,她的秀色计划……也没人看好。
她这样孤绝地弃了任古飞,来到加州,面对的依然是庞然大物一样的顾家以及与顾琛千丝万缕地牵连着的众多世家太子爷。那帮畜生有的国籍在这,有的在欧洲,还有的持有双重国籍,她该怎样才能一个个地扳倒他们?
这条路看起来,几乎无望。
左青青拼命往前走,脸上一阵冷一阵热,眼泪涌出又不断干涸。她孤立无援,她在做的事情人人都说她傻。
她是很傻,假如不是她心里有执念,她原本应该待在故国那座温暖的海滨城市与任古飞商议婚礼细节。能嫁给任古飞,是她少女时代最美丽的那个粉红色的梦。
眼泪突然倾泻如雨。
左青青仰起头,泪水顺着唇瓣吞咽入喉。泪光闪闪中所有的景色都不再熟稔,在这一切的物是人非中,只有任古飞仍住在她的心底,十年如一日。
这十年,无论她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转,兜兜转转,始终都逃不开任古飞。
……她又一次,想念任古飞了。
57、七味汤(5)
◎“我的体面,早就没有了。”◎
与袁牧谈崩,左青青哭过一次也就算了。她又将案子移交给了别的律所,临移交前倒还发生了段插曲。
移交那天她抱着资料袋刚坐下,袁牧就推门进来了。
“左,”袁牧声音沙哑,看起来几天没刮胡子,有点颓丧地倚在门边望着她。“我说过,公事归公事,案子已经开始运作了,你没必要把界限划分的这样清。”
左青青扭头看他,轻咬下唇,声音清凌凌自带冷意。“你对我抱有私人情感,我不信任你。”
袁牧噎了几秒,随后难以置信地挑高眉头瞪着左青青。“就因为这?”
“这条,足够了。”左青青不再搭理他,只冲他点了个头,将纸笔推到桌子前。“需要你的签字确认。”
袁牧没动,倚在门边沉默地望着左青青。那视线,如有实质。
左青青略微不耐烦地催促道:“我下午一点钟约了别的人,袁牧,我不希望我们最后一次打交道闹的不愉快。”
“最后一次打交道。”袁牧嗤笑,撩起眼皮望她,那双灰蓝色眼眸突然变得深沉似海。“左,你总是这样任性,可我真的很喜欢你这种任性。事实上,我刚出门就是为了替你去打听消息,有则关于顾琛的最新消息……”
“谢谢你,我自己会去打听。”左青青打断他,站起身。“现在,我需要你的签字。”
袁牧收住了话语。他抬脚朝左青青走来,并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伸开长胳膊拦住她。“左……”
左青青抬头,冷淡道:“私底下,我不希望与你说话。”
也就是一刀两断的意思。
本来他们俩也就只有求学时代一起听过一节艺术史大课的交情,彼此知晓姓名,谈不上更多情谊。
但是袁牧接下去的话显然打破了左青青的认知。
—“左,在学校时候我就很关注你。你美得耀眼,我打听了很久才能与你去听同一节课,并且能与你坐在邻座。”
袁牧没刮胡子的脸有点邋遢,须后水气息也没了。他落拓的就像每个刚失恋的男人。“我承认,是我太过自信,以为没有你我的人生也一样能继续。可是在这段时间再次遇见你后,我察觉我可能不止是对你抱有好感。我想我早已经爱上你了,左。”
左青青被他拦在半途,进出无据,有点不耐烦。“你认为你爱我?”
袁牧无奈地耸肩。“是!”
左青青沉默了几秒后,轻声嗤笑。“可惜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你知道的,我很爱他。”
袁牧睁大一双灰蓝色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问她。“我也可以求婚。左,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不婚的想法。我甚至可以为了你改变。”
“没有必要。”左青青撩起鬓边碎发,轻抿唇。“袁牧,我只爱过一个男人,我会爱他直至死亡降临。所以你说的这些,都没有必要。”
“可是那个男人不能给你要的一切,否则你不会独自回到加州。”袁牧敏锐地戳穿她,话锋尖锐。“左,你身边终究需要一个男人的。”
左青青忍不住好笑地挑高眉头。“也许。可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袁牧,你知道我爱他,我可以一辈子谁都不要,只在心底默默地爱他,直至死亡降临。你也信上帝,你也去教堂,所以你应该明白耶稣当年所说的——尘归尘、土归土。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袁牧沉默,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靡下去。半分钟后,他终于彻底闭嘴,快步走过她身边,拿起桌上那张纸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