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时惜笑道:“是愿时光珍惜世人。”
张隽琛怔愣住了。一会儿后,才悠悠道:“好典故。”
愿时惜看向他:“你说你是在德国留学,那你学的是什么?”
张隽琛眼眸一闪,道:“西方古典文学!”
愿时惜眼睛一亮:“真的?!”
看她惊喜模样,张隽琛就知道自己碰对了。
他一个学机械制造的,不爱看书,但也不是不看书。国内看得少,国外倒还有几本能往外探讨心得。
为了稳住佳人,说说几句知心话,不对症下药,怎么行?
“你既然是学这个的,可知道柯比莱的《流光逝水》,是德文诗集,我想找来看许久了。”
张隽琛一噎。
柯比莱他知道。
这本书他不知道。
但是,他能……
“我也爱看。但也是前几年看的了。你若喜欢,我可借给你,我有原版,就在家里。”张隽琛道。
愿时惜笑了起来,却又缓缓摇头:“可我不懂德文,看不明白。知道其中片段,也因为《青年文学》里有些作者看过原版的写下的体悟。”
张隽琛立刻道:“这不消事。我是德国留学归来的,翻译一本诗集予你不难。不如我们边看边翻,作伴当个书友可好?”
愿时惜惊讶地看着他。
张隽琛上前一步:“我也想回顾这本诗集,如果你愿意,我乐意至极。”
愿时惜抿唇一笑:“好。”
风吹来,动了女子扎发的白巾。
第161章 如花似梦
清晨。芬衣刚将玻璃花瓶里的花换成今日新送的玉兰时,大厅里的电话就响了。
芬衣赶紧过去,拎起电话筒:“喂,这是张家,请问你找谁?”
耳边传来一个爽朗笑声。
“隽琛呢?”
“少爷在书房里。是林少爷吗?”
“是也,是也。劳烦你帮我叫他。”
芬衣应下,先搁下电话,跑上二楼在书房门口喊:“少爷,有林少爷的电话。”
房门被打开。
张隽琛穿着米色长裤和白衬衣,但今日还未曾出门的他没有用发油,所以头发便垂了下来,显得没有往日那般严谨精致,反而多了些潇洒味道。
“喂,是林恪朝吗?”
那边林恪朝笑了起来:“我原想着你还在睡,或是起床去打球,没成想听人说你在书房?怎么?你回国的那天不是还在游船上说再也不翻德国教材了吗?”
好友打趣,字字句句都正中靶心。
张隽琛也不觉得羞窘,反而哈哈一笑,坐在沙发上,摸了摸沙发秀美繁琐的花纹。
“等……,他捂住话筒,对着芬衣道:“去帮我弄杯咖啡。”
芬衣笑着走开。
张隽琛继续讲电话:“你管我看的是什么,总比你强。恪朝,我让你找的书你找着了吗?”
林恪朝道:“自然自然。你张大少爷好不容易看一会儿什么劳什子文学诗集,我怎能错过?差人几乎跑遍了整个湘京的书馆驿局,还有些文社,我才给你弄了本半旧不新的《流光逝水》。”
似乎书此刻就在他手上。他看着封面上的那串德国字,皱了皱眉头:“你怎的要看这本?”
张隽琛笑:“你不是知道我家老太太要从岳宁来湘京了吗?到时候定让我说说德国话。总不能你好,吃饭了吗,之类的唐突混过,我倒是起了兴,想念段诗。”
林恪朝啧啧几声:“哟,你张大少的孝心可真是让人钦佩。但就念段诗,还这般兴师动众地找个原版诗集?”
张隽琛没说话了。
林恪朝哼哼几声:“你与莎兰断了没有?”
张隽琛一下反应过来:“你还想着这事儿呢?我与她早就没什么了,你别胡说。”
林恪朝道:“莎兰这样火辣,你却也舍得。我那时候喜欢她喜欢得不行,可却没想到被你夺了去。现在我远在东方,只能叹口气了。”
“林恪朝,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莎兰你是没约成,可那留学社里的董明珠呢?我回国前还接到了董小姐的电讯,说让我看着你,别让你太猖狂。”张隽琛笑着接过了芬衣递来的咖啡。
两人皆是大笑起来。
“你这几日做什么呢?”林恪朝问。
张隽琛从沙发上坐起来,又站起来靠到了椅子边,一手话筒一手咖啡好不惬意。
“没什么,无非到处走走,看看罢了。”
好友的回答不痛不痒,却正好中了林恪朝的意。
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成熟也没多成熟,但说幼稚,却又比其他多了几分世俗通透。
故而,只有在某些事上残留着激动的余温。
“你可知道行宫路的金玉满堂?”
林恪朝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间竟有些兴奋。
张隽琛挑挑眉,一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