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顾轻寒实在是无事可做。以往他总是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今天,他却总觉得无法静下心来。直到夕阳西下,他看着安安静静的光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坐立不安”——答应到家就给他发消息的苏洛悠至今没有消息。
苏洛悠和顾轻寒的弟妹们差不多大,他明白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一与熟悉的人出去玩就容易忘记时间,也明白自己身为刚刚确定关系的男友不该过多干涉对方的生活,可他还是抑制不住主动联系苏洛悠的欲望。
这种纠结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苏洛悠给他发来了视频请求。顾轻寒几乎是立刻选择了接受。
随即在光幕中出现的,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的苏洛悠。
苏洛悠刚一觉睡醒,还没有完全醒酒。他觉得有点头疼,迷糊间想起自己还没有给顾轻寒发消息,又懒得打字,索性发了个视频请求过去。
他苏洛悠酒品一向很好,醉了就困,困了就睡。现在他还没清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连带着智商和心理年龄都直线下降。他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伸出光裸的手臂:“阿寒,要抱抱。”
顾轻寒察觉出了苏洛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抿了抿唇,有些无奈:“我现在抱不到你。你喝酒了?”
苏洛悠点点头,神情像个被家长抓到做坏事的小朋友:“聚餐迟到了,他们说要罚酒”
顾轻寒:“他们说要罚酒,你就喝了?”
“是呀。”苏洛悠微微歪过头去,模样极其无辜。
顾轻寒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像个为自家小朋友操碎了心的家长。
苏洛悠敏感地察觉到对面人的情绪变化,他裹着被子凑过去:“阿寒你生气了吗?”
他眨了眨眼,小声道歉,语气却像是在撒娇:“对不起啦我下次不会了。”
顾轻寒本来确实是要生气的——他甚至想好要怎么让这个知道在一群身边喝醉会发生什么了。可是苏洛悠一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就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了一样,瞬间消了气。
最终他只能叹息:“你真是好,别再有下次了。”
“阿寒最好啦。”忽然弯着眸子笑了起来,想要再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顾轻寒显然也听到了。光脑投出的虚拟影响范围一直能显示到苏洛悠身后的房门,他清楚地看见房门被什么东西顶开一道缝隙又关上,而苏洛悠已经扭过头看向他看不见的下方,高兴地伸出手:“花花!花花你来看哥哥啦——哎,别跑!来来来让哥哥抱抱——”
随着又一声似乎有点不情愿的猫叫,苏洛悠抱起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亲昵地用脸颊磨蹭猫咪头顶柔软的毛:“花花你是不是又肥了?我抱着你感觉又重了——”
名叫“花花”的白猫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看起来非常不爽。苏洛悠把猫抱到腿上,手法熟练地开始撸猫。
顾轻寒忽然有点好奇:“这不是白猫吗,为什么要叫花花?”
“唔。”苏洛悠的动作顿了一瞬,“花花本来是它妈妈的名字,是我母亲养的猫。我母亲去世那年本来的花花就失踪了,丢下一窝小猫,哥哥他把其他的都送人了,就剩下这只,说给我做个伴,我就干脆也喊它花花了。”他抱起猫,跟自己已经褪去黑色恢复本来颜色的白发作对比:“你看,它是白色的,我也是白色的,多合适。”
顾轻寒知道苏洛悠说的“哥哥”是谁。苏洛远,苏家这一辈孩子里的长子,是个体质精神双级的,现在应该是第四军团的少将,和自己同龄。苏家四个孩子里幺子苏洛悠和长子苏洛悠是已经病逝的大夫人所出,中间已经出嫁的两位都是另一位难产而亡的夫人的孩子。
他忽然想到,苏家两位夫人已经离世,而苏家家主十年前因伤退役后就一直深居简出,苏洛远是目前苏家的掌权人。
也就是说,他想成为苏洛悠的合法伴侣,还得经过这个在军衔上比自己低了一级的同龄人的同意。
顾轻寒:“”他开始琢磨把人拐了就跑的成功率有多大。
另一边的苏洛悠全然没有注意到顾轻寒的许多心思,而是低头专心玩猫。他抱着花花,捉住猫咪的一只爪子举起来,对着顾轻寒笑:“花花,这是哥哥的男朋友,来打个招呼——”
猫咪无辜地:“喵——”
苏洛悠笑眯眯地:“喵——”
顾轻寒回过神来,努力压制忍不住上扬的唇角,不让自己表露出太过明显的笑意。
他忽然觉得,偶尔让苏洛悠喝醉一两次也不错——这样的苏洛悠还是挺可爱的。
只不过,必须得是在他身边喝醉的。
苏洛悠毕竟还没醒酒,没一会就又开始昏昏沉沉,抱着猫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顾轻寒花了点功夫才把小朋友哄去睡觉,自己则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刚刚苏洛悠一直跟着花花喵喵喵,把他喵硬了。
释放之后,顾轻寒吐出一口浊气,调出光脑的通讯录界面,把苏洛悠的备注改成了“我的”。
然后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