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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姚星潼正在照着样本绘制南岭大坝的结构图当作备用图样,韩子赋骂骂咧咧地进来。
刚一进门,就把手里的笏板往桌上响亮一拍,吓得姚星潼虎躯一震。
“水水水!没完没了了还!”他端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又嫌杯子太小喝起来不过瘾,干脆直接扬起茶壶,对着壶嘴往嘴里灌水。
经过询问,姚星潼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南岭水患一事。王巡抚一直在南岭没有回来,勉强帮当地郡守镇住了场子,没让受灾百姓四窜。但南岭大坝修建的精巧,整修起来同样麻烦,整个南岭城竟没有人能看懂它的构造,所以皇帝下令让当时的主建筑工匠韩子赋亲自去一趟,重建大坝。
韩子赋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得有熟悉之人帮忙打下手,所以要从水部再挑一人跟着。
想到顾连成的神情,姚星潼觉得他已经起疑心了。这次去南岭的机会简直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大人能带我去吗?”
姚星潼巴不得现在就卷卷铺盖到南岭。管它是南岭还是难岭,她只知道,再在顾连成眼皮子底下多过两天,自己就快演不起了。
虽然这意味着要与顾栾分开不短一段时间,但和小命相比,显然相公得毫不犹豫往后排。
“用不着你毛遂自荐,姚大人亲自推你去呢。”韩子赋凉凉道,显然是对姚安为何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点名要姚星潼去的做法十分不满。
总不会是因为两人名字读音相同吧。
姚安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么。大梁养的最大一条蛀虫,唯一的功劳就是没有干过蠢事,无功无过乃此人最值得称赞的优点。
从来没见过他推出有用之才,多半是收了好处或者借机报复。
不用想,姚星潼肯定是哪里得罪过他,趁此机会公报私仇来了。具体是什么,他只想把决堤大坝堵上,不想了解私人八卦。
南岭那地方,又是巫毒又是瘴气,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去。
不过显而易见,姚星潼不属于脑子正常的那一挂。
“真的?”
开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韩子赋嘴角抽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原来真有人上赶着受罪的。之前手底下的官员,听到要外派到远地方去都要愁眉苦脸,那些公子哥们更是避之不及。
或许真如詹亚说的那般,姚星潼肯吃苦。
等到南岭之后再考察一段时间吧,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给顾家人抹黑。
“圣旨已经下了。今日你将南岭的地形地势好好看看,要背的滚瓜烂熟。明天就不用来了,在家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后天启程,快的话两三日便能到。这次事情紧急,所以比较仓促。”
姚星潼连忙点头应下。
她已经猜出姚安是受陆许明的指使。顾栾早就说她入朝后就是到了陆许明的地盘,虽然陆许明自己不上朝,但姚安是他最听话的走狗,说什么就是什么,完美传达他所有意思,比陆许明自己上朝还管用。
几天过去了依然风平浪静,果然是在这儿憋着坏呢。
不过这坏使得正中她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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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南岭?多久?”
顾栾皱眉道。
“不知道,看韩大人的意思,至少也要一两月吧。”姚星潼掂量着回答。修缮大坝不是一个小工程,一两个月都是往小了说的。
“这么久。南岭又是蝎子又是蜘蛛的,走街边不注意就有人往你身上下蛊。”
顾栾不是很想让姚星潼去南岭。
那地方他待过一段时间。有次睡觉,半夜有凉凉的东西蹭他腿,拿灯一照,原来是两条蛇在他脚旁边交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窗缝里爬出来的。
当时他很冷静地一手一条,用脚勾开门,扬手丢到外面花园。
下蛊他只听说过,并没有见过真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有谁给姚星潼下了情蛊,取也取不出,那他岂不是要在京城独守空房望穿秋水。
这还只是短时间不会死的情蛊,要是那种很毒很毒的毒蛊,他直接原地变寡妇。
“听说草鬼婆鲜少与他人来往,都是一个人住呢。”姚星潼无知者无畏。
“哈。”顾栾皮笑肉不笑的,“谁会自己住,都是混住在城里。只不过怕说出来邻居害怕,假称自己是干别的的而已。”
“你是不是不舍得我去呀。”姚星潼弯弯眼睛,忽然点破顾栾的小心思。
“我难道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么?”
“你不是吗?”
顾栾泄气道:“我是!那地方真的没有想象中的好,男人去了都不一定吃得消,更何况是你。”
他捏捏姚星潼没有二两肉的胳膊,“够干什么的。”
“可是圣旨已经下了。”姚星潼扯扯顾栾的袖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相公,你就让我去吧,我现在见到公爹就心虚,总觉得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