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咳!”勉力之下胸口一阵心气翻涌,哀鱼不自觉的重咳了起来,得族人搀扶着抬手拭去了自己嘴角的血迹,却依旧还是有些怔愣的望着眼前纷乱不绝的厮杀,望着那有些模糊了的刀光剑影,还有那高天之月上挽弓待发的女子。
“杀!”
“凡是绀牧余孽者一概不得放过!”
“杀啊!”
“……”哀鱼有些艰难的闭了闭目,强定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只是有一刻的恍然,也有一刻的怔愣,以及一刻的迷茫,想着曾经那些年娑沙与山月部两族之间的交锋,他却是突然的不知道那些混战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像这一刻,他虽然能洞悉当中的原由,却也还是无法理解其中。
为什么杀人?
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而死的呢?
又有什么样的理由值得付以这样惨烈的死亡?
“哀鱼?”娑沙人见他面色极其的苍白有些担忧的唤了他一声。
“我没事。”哀鱼张了张嘴,一只手按在了族人的肩上继续下达着命令,“其余人统合而编,莫在分散,我们与山月部的战士一同御敌!杀退这些女国的戎将!”
山月部的加入瞬间让整个局势有了乾坤般的扭转,统合在一起的寄山居一族,可谓是没有谁能与之在山林之间抗衡,尤其还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城中的人双目在晚上已经见惯了烛火,在这样的夜晚的深林里说是与瞎子无异也不为过。
“果然是界临使的人来了。”
攻杀间,滕思危一剑震退了外敌转声喝道,“鄂钰,你即刻往天险栈道封断第一线的外路,最外线的界临使脚力应该尚在路上,玦因、螺淮,你二人即刻去天水河沿岸布防,阻决城中过来的兵援!”
“是!”领命之下,几人当即分头行动。
滕思危转剑一横,望着眼前怒目横视的戎将,沉目道,“其余人,跟我一起杀!”
又是一场混战。
无休止的战,无休止的杀。
姜嫱立于月枝之上望着底下纷杀不止的混战,那一双瑰色而有些冶丽的瞳却自始至终是冷静的,似是这天上静默高悬的月,无声的流照着人间。
有风微微拂起了她的发,露出了被腐蚀的有些堪怖的半张脸。
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
姜嫱沉目间倏地踏枝而起,凌空之下,手中的重弓张弦而挽,登时疾风劲起不断的撕扯着枯枝残叶,长风中更见走石翻滚,野兽惊恐奔逃吼鸣。
乌云散的更开了,直露出了一轮素月,生冷非常。
长风中,满弦的弓呼之欲发!
“小心!”听到了声响,秦刃止本能的转头望了过去,尚不待看清楚是什么,便见有东西在眼前碎裂开来,迸碎的碎片贱在了自己的脸上,破开了一素角的人/皮/面具。
那碎片散落了一地。
是那支乌色的蛊笛。
而即使得了这一支蛊笛的阻拦教力道缓合了些许,但那支破空而来的白矢却还是在肩胛处留下了伤。
“唔——”秦刃止吃痛的捂住了伤踉跄了几步。
“小公子!”药翁顿时惊呼了起来。
那伤只入了三寸,不算深,也没有毒,但对于从来没有受过伤的文生来说却痛楚非常,忍痛拔了那支箭做了紧急的止血,嘴色已是惨白的如同白纸了。
“姜嫱!”秦刃止切齿。
原是想留她一条命,让她日后来对付悦心霁的,却不想成了眼前的最大阻力。
魇如受这一力也不禁退后了几步,破碎的蛊笛卜一落地,却见着山林间的五毒登时躁动了起来,一时间,毒蛇毒蝎暴走不绝,百足虫更是过无留活。望着眼前的这一境况,魇如脸色登时一变,却不想只是退步间,就见着林间顿生箭如雨落,飞过的白矢将那些蛇蝎尽数钉在了地上树上。
“快走!”药翁见状一把扶起了秦刃止当机立断道。
秦刃止没有说话,只是扬袖之间将袖中的锁魂烟尽数散了过去,一时之间便将所有人笼罩在了其中。单散开的锁魂烟毒性不大,却能盘凝成雾雾再密织成团。
“走!”秦刃止道。
白雾彻底的阻绝了视线,便是身处在其中的人都被这锁魂烟给迷住了眼睛。哀鱼得族人搀扶着想要勉力的去解锁魂香的毒,但不说剂量不足,就是解了这微不足道的余毒,却也无法第一时间散开这盘凝而成的白雾。
“走!”
“保护副帅,我们撤退!”知道在这般夜晚的山林中与寄山居一脉强碰不得,又遑论钦荣正中一箭,借着这白雾,有戎女很快的决定撤离此地。
这白雾确实恼人。
滕思危持着剑望着眼前雾茫茫的一片,全然的辨别不清东南西北,“这混帐临走还要留这么一手,可真是有够阴损的!”
“滕姐,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将她们逼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