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平王一开始从父皇手中接过虎符,操练三军,万里奔赴边关的时候是为了护云朝百姓安宁太平,守江山浩荡无恙。他怕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用了自己半生的青春和热血,守护获得的声名手里拿到的镇关之权最后却成为了置他于死地的催命符。
可后来就算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军中权势太深,又是皇子之尊,功高盖主又更有拥兵造反的嫌疑,就算他本人并无此意,但是他打出的声名如一张铺开的大网早已经将他推向了一条只能向前,不能后退的单行道。
“父王当年是说让您拿着这虎符,到了合适的时间交给我吗?”
永乐王害了一声:“当年你父王也没想到他王府里后来会出这么大的事。他一直做的就是赔进去他自己,保住你们镇平王府其余几百号人口的准备。他说,这虎符让我替他存着,日后若是你开了窍来找我,便把这虎符交到你手上。若是最坏的情况,他镇平王府没有后人了,便让我自行处理。就算我想拿着这块左符造反,那个时候他也管不了我了。”
左符代表着兵权,镇平王常年在边关,这块符能调动的都是曾浴血沙场,最精锐的将士。他父王死后,虽说罪魁祸首直指西狄,但是各将士之间群情愤慨。永乐王手里握着这么大的军权,若是派人去军中稍加散布流言,煽动情绪,直接拥兵自立也未尝不可。没有人能抵挡住自己之上再无掣肘的这种唯吾独尊的权利快感。
“你皇叔我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可比你要清楚。天生就是做个富贵闲人的料,和皇上和你父王那是不能比。平心而论,你父王倒是有能力去争那个位子的。诶哟!慎言!慎言!”永乐王抽了自己一巴掌。这酒不愧是陈年的酒酿,自己才喝了这么几口,就开始乱说话了。
“行了,我说皇侄啊。这东西本来我都做好了把它埋在这个酒窖里,永远不见天日的打算的。现在既然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还是回到了你手里,这是天意。你父王留下的东西最后还是要传到你手上。从这里出去之后,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是不知道不关心也不清楚。万一要是有人发现这虎符是我给你的,打死我都不会承认的。毕竟你皇叔我也老大不小了,家里有妻有子的,也不容易。你就当体谅体谅我这个老年人。”
永乐王可精明,表面上只是做个不管实事的王爷,让皇上放松对他的防备,暗地里却藏着镇平王给他的虎符。这虎符给了世子之后,温岑必然要承他的人情,无论他最后到底要不要拥兵自反结果究竟如何,永乐王永远都能保住自己这个天下第一富贵王爷的位置。
“皇叔放心。皇叔替父王藏了虎符瞒着皇上这么多年,小侄自然是不会让皇叔您为难的。” 温岑把虎符放进盒中,仔细收回怀里,拎过永乐王给自己的那两壶酒,言语间难得带着小辈的尊敬。
永乐王被他这么一说,安了心,倒还颇为得意,自己不愧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之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至自己于万劫不复之……
“你给我站住!谁帮你瞒着了!你家的事关和本王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出了地窖,温岑抬手向永乐王告辞,他府里也有皇上派来的人,一到了上面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永乐王警告地看了温岑一眼,让他仔细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最关键的是一定不能连累他,这才堆着笑容把镇平王世子给送走了。
温岑出府门的时候,正巧碰上温溯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个蛐蛐罐,一脸兴奋。
“哟,稀客啊。这怎么今日有空到我府上来了。嫂子呢?”温溯看见温岑还愣了愣。这家伙几百年都瞧不见人。
“诶,怎么我刚回来你就要走了。这么着急的吗。”
“你要是闲着没事,陪你父王去喝一杯吧。他今日喝的有点多了。”
他父王居然敢跟温岑拼酒,要了命了。看温岑这幅衣着丝毫不乱,手里还能拿着两壶剩下的酒,眼神格外清明一丝醉意也无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家那个老头到底喝了多少。
温溯扯着嗓子,一边进门一边高声嚷嚷:“老头,你喝了多少。不怕我母妃回来揍你。人呢!”
“嘶,这就是传说中的虎符?”徐安安拿手帕做垫布,双手小心翼翼捧着那个颇有些分量的沉甸甸的神色威严又狰狞的左符,神情都带上了一抹尊敬。
传说中那个能一符调集几十万兵马,历来为人所挣得头破血流,温岑找了十几年的东西都不知所踪的东西,突然间出现了,怎么能不让人震惊。
徐安安也没想到,温岑昨日才和她说对虎符的下落有了些想法,今天就把虎符拿到手了,这效率高的实在吓人。
已是深夜里,为了防止被别人发现,他们早就熄了烛火,躺在床上小声交换今天彼此拿到的情报。
徐安安才和温岑说完今日自己排查了在府里动手下药的人是谁,再观察一段时日就能确定,满心以为今天就属自己的收获最多,温岑直接就甩出了这么一个惊天重磅,把她的成果直接给炸的粉粉碎。
即使在一片漆黑之下,也能看出虎符自带的暗光勾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