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他们自当上了京城的官之后,就没再打过仗,每日不过领些俸禄也就是了。蛮夷凶狠,此次行事叵测难料,不好对付,他们都多年没有亲身上阵打过仗了,指不定就有去无回了。家里都是有妻小的人,去接这个烫手山芋,何苦来哉。且就算能胜,有军功傍身对他们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武将们各自谦虚推让,谁都不肯接这个话茬,也不敢举荐同僚。这可是要命的差事,皇上正愁不能直接抓一个武将顶上,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推举还不得直接封三军大元帅,得罪人的活只要脑子没坏,谁都不肯干。
云轩帝也颇为苦恼,武将中没人肯担这个担子,他早就知道。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群人也都只是一些饭桶,有人愿意带兵他还怕他们又直接给西狄送人头。只是现在的情况下,不派人也不行,本以为有缪和前去,镇压骚乱平复边关那是手到擒来的事,现在一个照面还没正式开打,我方主帅直接被困,没有领头者,就是有十成的战力那也是一分都发挥不出来。
眼下还在京城的对阵西狄有经验的,也只有禁卫统领齐兴文,派齐兴文去边关掌军权他倒也放心。只是齐兴文若是走了,禁卫军没了统领,京城就又没了保障,难保不会乱。齐兴文倒是不能往外派。
万万没想到此事居然会如此棘手,云轩帝咳了两声,视线从在这朝堂之上从脸上就能看出各怀心思,连和他对视都不敢的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身上一一打量过去。
被皇上格外深沉的目光打量着的武将额上沁出颗颗汗珠,仍旧低着头不敢对视。
正处于一片冷凝的僵持之际,武将不自觉地联合成一片对抗着上面那骇人的掂量时,一人站了出来打破了局面。
“启禀皇上,臣有本上奏。”
“哦?爱卿有何事要说?”半晌,云轩帝才把视线转到出声的那人身上,淡淡开口。
被放过的武将猛地松了口气,神色才刚缓下,抬头一见开口的是兵部尚书,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纪安远这老东西不会要点人吧?
兵部尚书纪安远掌管所有军政,平日里负责发放军饷,处理驻军相关事务,算是负责带领这些粗人的头头,好歹算个文官。文官嘴皮子就是厉害,他们这些只懂舞刀弄棒的人本来在文官面前也只有吃亏的份,现下这个节骨眼上他站出来,可不是要给皇上推荐个能带兵的人选。他是兵部尚书,熟悉军务,他推了人,没有别的更好的人选,皇上自然不会反对。
几位官衔较高的武将私下交换了个眼神,开始拼命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哪里得罪过这个老东西,被他记在了账上。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要推谁出去担这个苦差事,几人心里都有些惶恐不安,暗自咬牙。他们是统一战线,谁都不做这个出头鸟也不推别人出去当这个炮灰,免得得罪同僚。这个从一品的尚书大人是谁都不怕。他们格外心惊胆战地听纪安远开了口。
“眼下朝上需要选出良将带兵马迅速奔赴山峪关,速度要快,否则怕赶不及救下缪和大人和山峪关总兵。此等重任需要这带兵之将不仅自身武艺高强,有勇有谋,熟悉军务,更是要对这西狄蛮族部落有一定的了解,最好是交过手知晓其一贯的用兵之法,才能破开万难,救出扬威将军,不至于再白白送去人马。”
这说的都是一些废话,谁不知道此次前去边关是要实打实干的,不是躺在功劳簿上捞军功的。要不然这差事也不至于一直都派不出去。就是因为难办,大家都办不了,才没有人愿意接手。
要说能满足刚刚纪安远说的这些条件,难得的将帅之才能破开蛮夷的凶悍,朝里先前挑出的也就一个缪和,人现在还被困在边塞,生死不明。现在在京城剩下的那都是不如缪和的歪瓜裂枣,丢出去也只是再多一个人去陪陪扬威将军,不至于他路上太过寂寞罢了。
“所以臣以为,此人的人选必然要慎之又慎。”
底下的武将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纪安远敢给自己戴高帽的话,今天晚上他走夜路回府的时候保证会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流民给打的个半身不遂。
“臣经过慎重考虑,认为眼下京城只有一人可堪如此重任。”
来了!纪安远这老家伙还在不紧不慢放屁。
“嗯,那依爱卿之见,何人可堪如此重任?”
众人屏气凝神,只听纪安远开口讲了五个字:“镇平王世子。”
也不知道温岑说的皇上极有可能会给他兵权到底是有多大的可能。徐安安每天提心吊胆又是担心又是兴奋的等着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朝上议事一连几天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在这一段焦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着听消息的日子里,晏梓莹一顶小轿就抬到了六皇子府上。
皇后给赐了婚压下了这桩丑闻后,让六皇子在府里静心思过,到定下的迎亲日子之前别再出门了。皇后下的懿旨,皇上那边关心朝政,不想管这个糟心儿子,德妃也无可奈何,只得先让六皇子在府里待着,等丞相府庶女进了六皇子府的后院,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