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追赶着他们,阮嘉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明明上个学期还被汤俊驰逼着做题,现在却跟疯了一样埋头学习。
教室里,他总是最早到,最晚走的那一批人。
汤俊驰也不甘示弱,两个人跟自虐般并排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僵持着,谁也不肯松懈,好像谁先放弃谁就输了一样。
汤俊驰不知道阮嘉言是怎么想的,他只是想抓住一切和阮嘉言相处的机会。在阮嘉言碰到不会的题目的时候,自己或许还能跟他说句话。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舔狗吧,他承认他自己就是贱,又贱又轴,对着阮嘉言,他贱得心甘情愿。
赵韦博说他有做‘m’的潜质,汤俊驰听完忍不住想笑,开口调侃,说,给阮嘉言做,m,的话,其实想想还是挺美的,赵韦博听完气的想抽死他。
他们学校奉行的是劳逸结合,让学生们全面发展。在这种教学宗旨的指导下,即便是紧张的高三也可以参加校运会、校园开放日等各种活动,美其名曰‘放松’。
教室里气氛依旧紧张,学习氛围前所未有的浓厚。老李头在教室黑板上方挂了一份大学联考倒计时一百天的日历,每一页日历上都印上了各色各样的名言还有名校。
日历刚撕了几页,校运会就开始了。
所谓校运会,除了给学生们放松之外,还是学校的开放日,学校社团给想来的学生们一个参观学校的机会,顺便做给社会各界看看,提升学校整体形象。
校运会在学校的操场、体育馆和篮球场举行,分成两天。学校的社团可以在开放日这两天在校道摆摊,吸引高一的新同学来参加。
高中三年,汤俊驰什么社团都不想加,原因无他,就是不喜欢麻烦。和别人打交道,处理人际关系太浪费时间了。这次校运会,汤俊驰打算继续做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或许大家都躲在高三教室里被憋的不行。校运会的第一天,原本五十几个人的教室竟然一片萧疏——大部分人都下楼凑热闹去了,只剩下七八个人躲在里面,继续学习,或者玩手机。
这七八个人里面就有汤俊驰和阮嘉言。
汤俊驰决定了,阮嘉言在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他要抓住任何和阮嘉言待在一起的机会。只有和同桌待在一起,他才不会胡思乱想。
虽然阮嘉言照样自己学自己的,不怎么搭他的话茬。
班里有参与不积极的,也有参与过分积极的,比如说赵韦博。汤俊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这小子玩到一块儿去的。
赵韦博当体育委员可是当得尽职尽责。光这一次校运会,他就报了三四个项目,还参与了社团摆摊——他那把积灰已久的破木吉他终于在社团开放日派上用场了。
教学楼外不远处的操场上欢呼和叫喊迭起,教室里却安静如鸡。
阮嘉言低着头,继续写他的文科综合大题。
汤俊驰转着笔,眼神时不时往自己同桌的桌面上瞟。
“这题应该注意下垫面性质,陆地和海洋不一样。”汤俊驰光明正大地偷看,再光明正大地给出自己的指导意见。
阮嘉言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停顿许久的笔尖开始动。
晚上,老李头带着大家上班会课。
这次班会课和以往念紧箍咒似的千遍一律的说教不一样,表面上说是班会课,实际上是一次活跃气氛的团建。班里闹哄哄的,桌椅被换了一种摆放位置,围着教室四周绕了一圈,把教室最中央空了一块出来,美其名曰‘班级大舞台’。
这么老土的一个名字被班主任老李头一提出来,惹得哄堂大笑,但是他也不气恼。今晚的班主任似乎格外纵容自己班上的孩子,还配合着给大家放BGM。他买了一大堆零食,叫几个班委帮忙发下去,大家收到零食都格外开心,阮嘉言也不例外。
最单纯的年纪,快乐也来的很单纯。
高三压力大,大家难得放松,所以一放松起来就格外疯。
教室中央那个所谓‘大舞台’上,有一整个宿舍上去合唱最后把自己唱哭的,有上去跳舞的,吴阳橙上去跳了支爵士,把赵韦博眼睛都看直了。
汤俊驰撑着半边脸颊偷瞄阮嘉言。虽然教室里的座位暂时移动了,但是阮嘉言还是坐在他的隔壁。
他的小同桌似乎被这其乐融融的气氛感染了,之前的低气压一扫而光,整个人看起来都暖洋洋的,乌黑透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教室中间的人,拆开一包薯片,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仓鼠,让人想把他抓起来,关在自己的家里。
汤俊驰不自觉看得愣了神。突然间,他感觉四周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抬头一看,赵韦博一脸坏笑地站在他桌子前边,又在给他挖坑,他站在教室中央,抱着他的老古董吉他,开口:
“驰哥,上来帮我弹伴奏。”
似乎班里的人预料到有大事要发生,一个个抬起头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汤俊驰受不了他,走上去接过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