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踉跄,余洛秋被猛地推出了屋子。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警察,找警察!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治愈情伤的一场旅行,竟会如此荒谬绝伦。
然而正当他盯准了不远处的哨岗,面前已经涌来一行身穿黑色警服的白人,个个全副武装掠过他往屋内冲。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屋内的形势,那群毒匪已闻风而逃,蓝盛夏则捂着手臂摇摇晃晃跑了出来,急切提醒道:“你怎么还在这!”
两人连冲带跌往下逃,余洛秋偶一回头,发现警察在后面追着,不由得一愣。蓝盛夏连忙拉着他拐进了巷弄,弯弯绕绕地东窜西溜,仿佛在玩儿跑酷。
“我开枪打死了人,要是被抓住就麻烦了。”蓝盛夏飞速咕哝了一句,拽着余洛秋滚落屋顶,跌落在地面又继续跑。
“这里没装监控吗?”余洛秋被他带着跌跌撞撞,说的话都被风吹走,仍然忍不住疑惑。
“没有,政府向来不怎么管。”
熟悉的脱漆铁门出现在眼前,蓝盛夏攥紧了余洛秋的手,奋力向下冲去,终于回到公路上。
这时,一辆的士正好迎面飞驰而来,蓝盛夏气都喘不上了,伸出手虚弱地挥舞着。
那司机见二人仓皇失措又浑身污垢,迟疑了好久才将车停到路边。蓝盛夏率先将一叠钞票丢上前座,匆忙上车道:“Leblon.”(里约富人区之一)
白人司机诧异地回头打量了二人一会,眼中满是不解:这俩人刚从贫民窟出来,便叫嚣着要去富人区???
“愣着干嘛,”蓝盛夏十分不耐烦,索性将那只枪掏了出来,“不想死就快走!”
司机吓得浑身发憷,一激灵猛踩油门,车顿时狂飙了出去。
余洛秋也被他吓得一愣,用中文问:“你怎么把它也带上了?”
“这上面有我的指纹,”蓝盛夏收起枪,动作神情老练得仿佛职业杀手,“被收走就说不清了。”
Leblon依海而建,依傍着金黄亮丽的沙滩,零散的人群衣着性感,在海滩上晒太阳。绿油油的棕榈树伫立在路边,随风摇晃着扇形树叶。另一旁矗立着高楼大厦,各色高档咖啡厅、饭店、时装店鳞次栉比,一派安逸祥和的景象,与Vidigal的贫穷纷乱截然不同。
“简直是两个世界。”余洛秋下了车,发自肺腑地感叹。
这地段他熟悉,之前从蓝盛夏家出来打Uber,就经过了这片海滩。如此说来,这里离蓝盛夏的家也不远了。
蓝盛夏捂着受伤的胳膊走上前,指着不远处的别墅区道:“就在那儿。”
余洛秋扶着他在酷热的暑阳下走着,汗水将衣服湿了又湿,他感觉紫外线快把自己给射穿了。
“今天……谢谢你了。”余洛秋有些忸怩地说。
“谢我做什么,”蓝盛夏无所谓地瞥他一眼,“要谢就谢那女孩,挺会麻烦人的。”
余洛秋读出他话里反讽的意味,闭上嘴不好再说什么。
熟悉的豪华别墅出现在眼前,蓝盛夏无力地将钥匙递给他:“真要谢的话,帮我开下门,顺便包扎一下。”
余洛秋没往深处想,善意地点了点头,开了门。
“你家这么大,没个佣人吗?”余洛秋在他家转了会,一边转一边感慨:这家伙真是富得流油。
蓝盛夏不知从哪儿拎出一个医药箱,搁在客厅桌上,冷笑一声:“我不喜欢家里有别人。而且,我很多东西是见不得人的,这你也知道。”
余洛秋顿时想起他那些个震动情趣大床、奇奇怪怪的SM工具……许多非常不美好的记忆陡然苏醒,浑身冒冷汗。
“好的我知道了。”
“咱们这区里,是可以派人来专程打扫的。富人区嘛,总的有点特权。”蓝盛夏朝他眨了下眼,“我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
余洛秋翻了个白眼,心想他那个流氓性格果然又回来了。“不用,你先。”
“哎呀——”浴室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哎呀呀——好疼——”
余洛秋知道他是在夸张,但还是担心地凑近了问:“怎么了?”
也不知道蓝盛夏是抱着什么样的设计理念,浴室玻璃竟然是透明的,余洛秋一抬头就将里面的“春光”一览无遗。
蓝盛夏正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边儿被擦破了一块皮。然而他委屈的眼角却藏蓄着一丝狡黠。
“这只手臂被子弹擦伤了,抬不起来。”
余洛秋连忙别过头去,皱紧了眉头:“你想怎样?”
“哎呀,”蓝盛夏故意悲伤地长长叹口气,“这可怎么洗澡呢。”
“要是小秋肯帮我洗一下就好了。”
余洛秋满脸黑线,推开毫无遮蔽作用的玻璃门走进去,盯着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心里窝火:“别跟我套近乎。”
虽这么说着,手还是伸了出去:“有毛巾没。”
蓝盛夏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