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洛秋伤心欲绝地离开了。
至于他的具体目的地,蓝盛夏不知道,也无意问津。他终于可以重新投身于花天酒地,不用再在意谁的想法、谁的目光。
里约热内卢依旧热情似火,巴西的男孩女孩们在广阔的卢科帕卡巴纳海滩上享受阳光的亲吻,当夜幕降临,温柔的海风沁人心脾,斑斓灯光犹如错杂纷乱的流光飘带,将里约编织成一张富丽堂皇的网。
蓝盛夏最近不再去 Saudade——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他明明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每当踏入Sausade的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便涌上心头,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最近常光顾West Silver,这里的灯光够闪、气氛够暗。他一眼就瞄准了角落里那个乌发的男孩,眉眼十分漂亮,看起来像是墨西哥的美人。蓝盛夏顺利泡到了他,话还没说两句就迫不及待地亲了上去,蓝盛夏喜欢他深邃的眼睛,深得像海洋,棕色的瞳仁像是无垠大地,蛰伏着待人探索的密林。
男孩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吻技十分生涩却还是热情地回应着他。蓝盛夏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人的吻技也是这般生涩,到最后还那样讨好他……他的心忽然开始抽痛。
蓝盛夏放开他,皱着眉喘了几口气。什么时候接吻变得这么艰难了。他想。
从前明明可以心无旁骛的,可是自从那个人离开之后,无论是谁,每一个人,他都进行不到酣畅淋漓的那一步。好像有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吞不下去,取不出来。
他的爱人手抱玫瑰在哭泣。
蓝盛夏晃了晃头,拿起手边的烈酒一把灌了下去——只要他够醉,就可以什么都记不得。他重新与男孩搭讪起来,彼此交换了一些基本的信息,那男孩果真是墨西哥人,恰逢毕业旅行来到巴西,还只有18岁。蓝盛夏的脑袋迷迷糊糊的,他捧起男孩的脸,眼前的容貌开始变幻,变得更加精致,更加熟稔……
他不管不顾地将男孩抱在自己身上,问他介不介意将初夜交付自己。男孩红着脸看了他很久,最后点了点头。蓝盛夏便载他回家。这么些天来,他几乎都是在酒吧或是公司过的夜,不知为何,独自面对那个空荡荡的家,他感到空虚与寂寞。
醉醺醺的蓝盛夏载着男孩在公路上狂飙,盛美迷离的里约夜灯一盏盏闪过,让他忽然想起多天前的那杯长岛冰茶。大概是车开得太快了,他的胃里开始如海翻涌,蓝盛夏将车停在海边,倒在沙滩上狂吐不止。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几串可笑的泪花和鼻涕,男孩给他递了瓶水和纸巾,蓝盛夏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晚风忽然把他的兴致吹得一扫而空。
“I’m……ehh sorry.”
男孩领会他话中之意,低声骂了一句,独自离开。
蓝盛夏揉了揉自己被晚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抬头望天际星辰,黑沉沉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回家吧。”他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或许是太久没回家,连钥匙是哪一把都忘了。他摸了好一会才摸到别墅的大门钥匙,忽然想起某天晚上,他连车都没停好就等不及似的亲上了那个人,两个人纠缠着又是如何进了门……
那人还傻乎乎地把自己当成他的失恋对象。
蓝盛夏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其实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互相施舍交易,蓝盛夏从他身上得到了渴望的肉欲,他从蓝盛夏身上得到失恋的安慰。交易终止,关系也就该结束了。
蓝盛夏如是想着,摁亮灯光的一刹那,他的心开始骤痛。
厨房的灯还亮着。他没有关吗?不是,大概是因为,他总觉得那里应该是有人的,或许他在等那个人回来。
他想起前不久的一段时光,他喜欢看那个人裸着身子穿上围裙的样子,性感又纯情。他会找准时机从背后悄悄抱住他,然后他们俩在厨房干上一炮……
不,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蓝盛夏猛地晃了晃头,忽然很希望他从未闯进过自己的生活。他在身边时,自己会痛苦;可为什么他走之后,反而又更煎熬了?
空荡荡的大别墅,如今什么都没有。
曾经被那个人填满的别墅,那张会震动的大床,那间黑暗的小屋,还有他们无数次相拥而眠的卧室。
那个人高傲却又温顺的眉眼,明明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甘心被困在自己爱情的牢笼里。他说话时的清冷语气,害羞时眼角泛起的潮红,调情时不经意看向别处的眼神,热情却又含蓄的双唇……他的每一处,竟是如此令人怀念。
某天欢情之后,那个人有些羞涩地转过头来,欲言又止。蓝盛夏清楚地记得自己亲了亲他的额头,问他怎么了。那个人便像刚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样,胆怯又期待地看着他:“我们…明天去伊瓜苏大瀑布吧。”
可惜第二天,那个人却是在酒吧找到的蓝盛夏。
在那之后,蓝盛夏和很多人睡过,可当时那样强烈的爱欲,再也找不回。
他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