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蓝盛夏每天风雨不辞地接余洛秋下班,从配音棚到拍摄地再到摄影棚,从夏天到秋天,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金桂飘香的初秋,银杏渐渐泛黄,随着秋风纷纷扬扬,在空中婀娜而舞,像一柄柄金黄折扇,飘落在肩上脚边。
又是如约而至的傍晚,天黑得越来越早,二人行走在渐亮的路灯旁,世界仿佛只剩下无际的玄黑和满天的澄黄,还有两道默然的背影。
“明天想吃什么?”蓝盛夏将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深黑色的衣角随着秋风翻飞,徒增几分廖然。
余洛秋身上则是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将他的气质衬得越发翩然不俗。他抬头了望被高楼大厦环绕的天空,认真思索着:“嗯……说起来,蜜汁糯米桂花藕我想吃很久了,但是好像很难买到。”
“啊啊啊?”蓝盛夏对这么长的菜名毫无防备,“叫,什么来着?”
余洛秋轻声笑了出来:“蜜汁,糯米,桂花藕。据说特别好吃,但是几乎抢不到,我也不太清楚哪里有。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去给我买来?”
“买啊,”蓝盛夏一边点头一边快步跟上他的步伐,“跑着也要给你买来。”
说完,他接了一句:“明天公司楼下,等着我,不见不散!”
余洛秋投之一笑,没放心上。
……
第二天,余洛秋配完群杂,推开配音棚的门出来,忽听一阵奔雷滚滚,闪电将整片天都劈亮。他吓得一愣,才发现窗外暴雨倾盆,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包围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之中。
“明明都入秋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雨。”他咕哝了一句。
温辞言正找他,见他发呆,快步上前:“洛秋,待会要不要一起去聚餐?”
余洛秋转过头,突然想起蓝盛夏昨天说要让自己等他,但随即又拂去脑中多余的忧虑:管他呢,反正又不是真的对自己上心,蓝盛夏的话几时信得?况且外面雨下的这么大,估计早就回家去了吧。
“好啊,去哪儿吃?”
正好今天林彻也不在,余洛秋搭着温辞言往外走,将一切烦心事抛诸脑后。
…………
行人们撑着伞艰难地行走,狂风吹得伞架呼啦啦地响,东倒西歪。蓝盛夏被疾风猛烈地往回推,地面上的叶子杂物们都席卷着翻飞起来,天空泛着奇异的黄,让人一瞬间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要下暴雨了。”不知是谁咕哝了句,抱着公文包往地铁站跑。
蓝盛夏掏出手机,反复确认手机上的地址,但眼前这排小摊都冷冷清清,压根是还没开。
他失落地叹了口气,只得跟随路人往回走。
…………
时间飞逝,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雨渐渐地小了,与温辞言道别后,余洛秋撑开伞,哼着小曲往家走。
走近那条小巷,光影开始变得模糊。朦胧间,他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孤独地蹲在昏暗的灯影下。
口中哼着的曲目戛然而止,看清那人的一瞬间,余洛秋手里的伞恍然滑落,整个人被定住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蓝盛夏浑身湿透地坐在家门口,等他回来。
从头发,衣服,裤子,鞋,从头到尾,像被丢进大水缸里泡过一样,到处都滴着水,没有一处是干的。
“蓝……”余洛秋惊愕不已,“你……不会……”
蓝盛夏抬起湿漉漉的金发,眼底堆砌着失望、无助和数不清的落寞:“小秋,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余洛秋愣住了。
“蜜汁,糯米,桂花藕,再怎么好吃,也比不上和温辞言一起吧。”蓝盛夏苦笑一声,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纸袋,“看来它和我一样,是被抛弃了呢。”
余洛秋讶异地走上前,提起那只纸袋,顿时湿了眼眶。
纸袋,是干的。
蓝盛夏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只有这只纸袋,一滴水都没沾到。
余洛秋感到有些哽咽。
蓝盛夏苍白的脸庞浮现一丝哭笑:“是啊,今天下暴雨,我几乎把N城跑遍也没找到,好在摊上写了个电话号码,我甚至跑到人家家里,求老板娘给我做了份……哈哈,可就算是这样,好像也没有用呢。”
得不到的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地去握住,终究是会滑走的。
一个温暖的怀抱侵袭而上,蓝盛夏支撑不住地向后仰去。
混沌中,他感到几点晶莹的液体,雨滴般落在自己的脸上,他想要睁开眼好好看清,却根本抬不起眼睛。一阵恶寒陡然袭上,脑袋像灌了钳一样钝痛,想要抓住的温暖近在眼前,却渐渐如流萤般消散而去……
“盛夏……盛夏!”
余洛秋大概是真的急了,也不顾沾没沾上水,扛起晕倒的蓝盛夏就往床上送,伸手去贴他的额角——像刚烧开一样,滚烫得吓人。
“冷……”蓝盛夏紧紧皱着眉,瑟瑟哆嗦。
余洛秋连忙给他裹上被子,仓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