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爷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原本很强壮的体魄在高烧中被磨得十分虚弱,一没看见余洛秋就开始哭唧唧,害得余洛秋请了假陪他。好不容易捱出院了,蓝盛夏还有点意犹未尽,一边不情愿地走下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一边偷瞟身旁的余洛秋。
“……你这样很像变态。”余洛秋翻着白眼道。或者说,他就是变态。
蓝盛夏自讨没趣,只好撇撇嘴,来回掏起家钥匙,然而掏了个半天也没掏出所以然来,表情逐渐变得慌张起来。
“我,我钥匙……”
“咋了?”正在打车的余洛秋随口一问,反应过来后,也怔住了,“你不会……把钥匙弄丢了吧?”
蓝盛夏可怜巴巴地看着余洛秋。
是的,蓝大爷就这样没羞没臊地住进了余洛秋家。
向来锦衣玉食惯了的蓝盛夏贤惠起来还真像模像样,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蓝大爷开始笨手笨脚地扫地拖地,抹窗户桌椅差点摔个狗吃屎,好在余洛秋本来就爱干净,家里也没多乱。
“我出去一趟,待会家里会来人,你吃完也出去,等我通知你再回来。”余洛秋吃完蓝盛夏给他买的爱心早餐,撂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蓝盛夏煞有介事点头,偷偷瞄了一眼,余洛秋今天打扮得很清爽,简单的蓝色竖条纹衬衫衬得他愈发英俊,举手投足间又带了点雍容的傲慢。
“我的老婆今天还是这么完美。”蓝盛夏在心底悄悄喟叹了句。
待余洛秋出门,蓝盛夏又继续打扫起卫生来,说是打扫卫生,不过是偷偷进余洛秋卧室的借口罢了。蓝盛夏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只见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个小男孩,被女人抱着微笑,身边站着个男人。
“这就是余洛秋小时候?”蓝盛夏仔细端详着,“还蛮可爱——”
还没想完,客厅外忽然响起一阵窸窣,蓝盛夏吓得一激灵,放下照片,却听外面有个陌生女声:“虽然不大,但是感觉挺温馨的。”
蓝盛夏想起余洛秋出门时说的有人要来,莫非就是他说的客人?是他的亲戚吗?
“嗯,喝茶还是?”余洛秋沉静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畔。
“啊,还有别的什么吗?”
余洛秋轻笑了一声:“没有。”
那个女孩子也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春风拂过三月的柳梢:“那你还问我?就茶吧。”
蓝盛夏靠在门上,偷听二人的对话,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二人的谈话拘谨却又亲切,看上去不像是亲戚,而像是……
像是快要坠入爱河的恋人一样。
蓝盛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陡然觉得天旋地转,扶着门把的手都不稳起来,门外一阵阵的欢笑交谈在他听来却是格外刺耳。
不会的不会的,蓝盛夏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小秋这几天对自己无微不至,还让自己住了下来,他对我一定是有意思的,而且,他根本就不喜欢女生——
“真的?!”客厅爆出一声惊呼,是他从没听过的余洛秋震惊的语气,“你也在A高中念的?”
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从声音联想的话,应该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她也激动地点头:“对呀!你在哪个班?”
蓝盛夏对他们的对话一知半解,从后面的对话听起来,他们好像高中同校还是隔壁班的同学,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两个人光坐着都聊得口干舌燥,蓝盛夏听得疲惫不堪,倒在地上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了。
蓝盛夏趴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外边客厅也传来窸窸窣窣之声:“我送你回去吧。”
送她回家?!蓝盛夏立马抖了起来,头不小心撞到门上,“砰”地一声极响。
那女孩吓了一跳,怔怔望着这边。余洛秋也被吓了一跳,走过来将门推开,惊讶地看着扶头的蓝盛夏:“你不是出去了吗?”
蓝盛夏揉着额头的大包,弱弱道:“我……”
话音未落,一个打扮得很甜美的女孩走近眼前,蓝盛夏一边捂着包一边上移视线——精致的衣裙干净又明亮,小巧的脸颊泛起淡粉色红晕,皮肤有如玉瓷般光滑,两只眼睛仿若纯真无害的兔子圆又亮,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这是我朋友,之前不小心把家里钥匙弄丢了,来我这住几天。”余洛秋瞥了他一眼。
……仅仅是……朋友……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蓝盛夏的眼里只容得下余洛秋一个人,但他从余洛秋的眼里,看到的却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心忽然泛酸,可还是笑着说:“啊,是啊。”
“诶?你听得懂中文呀。”女孩对他却是好奇,紧了紧怀里的书,“你好,我叫许未夏!”
蓝盛夏看着那几本书,觉得似曾相识,虚弱地报以微笑:“我会中文。我叫蓝盛夏。”
“好了,你就在家待着,我送未夏回去。”余洛秋打断他的话,对他额角撞出的大包不仅视而不见,还侧头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