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指着脑中一片空白的韩战,对陈宇说:“他是你老师——韩战,不认识了吗?”
陈宇还在恐惧中,根本不敢和韩战对视。
韩战轻捻着指腹,头一次被自己身上的烟味熏得头晕眼花,他轻咳几声,说:“我明天再来。”
陈轩向他礼貌地点头。
韩战走后,陈宇拉紧陈轩的衣袖,说:“哥,水。”
陈轩捡起杯子,帮他重新倒了杯水,他把吸管夹在陈宇的食指和中指间,然后说:“喝吧。”
陈宇口渴得很,使劲一吸,被烫得大叫一声,由于被电击时他无意识地咬伤了舌头,刚缝合的伤口还没愈合又遭遇滚烫的开水,陈宇疼得合不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泣不成声:“哥……烫……”
陈轩突然笑得张狂,拍掉了陈宇杯子,杯子再次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哥……”陈宇惊鄂地望着陈轩,一脸无辜。
陈轩笑道:“陈宇,你也有今天?看来这世上真有报应,你把咱爸推下了楼,我和我妈帮你瞒了这么多年,现在他老人家来找你了。”
陈宇不懂在他说什么,“哥,我没有……”
陈轩抓住他头发,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还回来干嘛?!”
陈宇瞪大眼、哽咽地说:“我没有,没有……”
“你没有什么?!说!你他妈就不该出生,不然我这辈子将永远活在你阴影里……”
话还没说完,门被一脚踢开,韩战冷声道:“放开他。”那样子像要把陈轩生吞活剥了。
陈轩欺软怕硬,他猛地松手,百口莫辩。
韩战一步步逼近,抬起手刚想揍他,却对上陈宇满是恐惧的眼神,他把无法咽下去的那口气变成了一声吼:“滚!!”
陈宇吓得钻进了被窝,陈轩结结巴巴地说:“他是我弟!凭什么让我滚?!”
韩战咬牙道:“滚出医院,滚出陈宇的公寓。给你三天时间,从明天起会有人来每天问候你!”
“你、你以为我怕你吗?!”陈轩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拎起包退到了门口。
韩战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陈轩说:“想死说一声。”
“神精病!”陈轩边骂边逃出了病房。
陈宇急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他虚弱地喊着:“哥……哥!哥……”
韩战急忙扶住他,“小心。”
陈宇:“哥……哥不要我了……”
韩战:“他不是你哥。”
陈宇推开他,“他是!”
韩战双手掰住他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愤怒道:“他不是你哥!我说不是就不是!”
陈宇又一声尖叫,哆嗦地钻进了被窝里。
“韩战!”刘惜君听见这边的动静急忙赶来,见韩战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骂道:“你他妈想受活寡啊?! 陈宇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你还来?!嫌他命太硬吗?!”
“操你妈的!!”
“骂谁呢?”刘惜君提高音量,直勾勾盯着韩战,撸起了白衣袖。
“骂陈宇他哥,他妈也算是个人!”
“又怎么了?”刘惜君长叹一声,走近两人。
韩战:“你过来检查下陈宇的舌头。”
刚才,韩战走到一半,实在放不下陈宇,又折回去了。他没看见全程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陈宇吐出舌头十分痛苦的样子,接着陈轩开始对他谩骂。就在这时,他踢开了门。
刘惜君对待病人判若两人,收起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容,十分有亲和力。他在床边轻声叫陈宇的名字。
叫了好久,陈宇才敢出来。
刘惜君温柔地问:“刚才你哥哥怎么了,”说着他指着韩战,“我们不理那个凶悍不讲理的老东西,你和刘医生说,刘医生帮你解决。”
显然,此刻刘惜君更能让陈宇放下警惕,他神情恍惚,吃力地说:“我渴,哥给我水,我说烫,他就生气了……就不要我了。”
刘惜君皱眉道:“小宇不怕,把舌头伸出来,刘医生检查。”
陈宇张开了嘴,舌头红肿鲜红,烫出了好几个水泡,缝合处在渗血。
操!畜牲!刘惜君暗骂,他看了眼韩战略带歉意,原以为就韩战一个人在闹事。
陈宇住院三个月,VIP病房。期间韩战日夜陪着,工作不工作的事早被他抛到脑后,他另请了个护理照顾陈宇的起居和个人卫生问题。不过,陈宇谁都不让碰,不小心碰到他,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他就会极度恐惧,歇斯底里地喊叫,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护理于是就成了个打扫卫生和送饭的,韩战为此也很痛苦。
陈宇卧床半个月,没洗过一次头,刷牙用漱口水,洗澡用消毒湿纸巾。上厕所便小心翼翼把他扶到轮椅上,扶他前还要做半天心里建设,必须和他说:“我要扶住你胳膊了,要搂着你腰,为了不让你摔倒,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更不会伤害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