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子刘宏对于史道人的感官,还是十分不错的。
如若不然的话,皇子辩也不可能自幼被寄养在史道人的家中。
就算刘宏再怎么不喜皇子辩,那毕竟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按照常理来说,类似史道人这等奇人异士,刘宏应该收为麾下才对。
只可惜因为何进的势力愈发庞大,再加上皇子辩的性情懦弱胆小。
这使得刘宏愈来愈发地不喜皇子辩,转而将宠爱皆尽放在了皇子协的身上。
如此一来,向来将皇子辩视为亲子的史道人,自然就婉拒了刘宏的想法。
他转而投效到了何进的门下,从此为何进,或者说是继续为皇子辩效力。
面对天子刘宏的招呼声,史道人也不敢有分毫半点的耽搁和怠慢。
他连忙打了一个揖手,微笑着回答道:“是贫道的不是,还请陛下降罪!”
“朕知道你醉心于修行,这何罪之有啊?!”
刘宏缓缓转过头去,重新盯着手里面的钓竿,轻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朕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如同道长这般让朕省心就好了!”
说到这里,刘宏稍稍顿了一顿,他不咸不澹地出声询问说道:“大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何进讪讪一笑,并没有出声回答。
天子话里话外都在挤兑自己,何进又怎么可能上赶着门子往上撞呢?
始终没有听见何进的话音,刘宏顿感无趣。
“大将军不在府衙处理军务,怎么有闲暇入宫前见朕?”
他看都没有看何进一眼,就这么继续盯着湖面说道:“难不成西凉叛乱已经镇压,那些黄巾余孽也已经平复了吗?”
面对刘宏的讥讽,何进脸上的神色不喜不怒,他只是朝着身侧史道人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察觉到了何进的示意,史道人暗自感受了一番,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眼见得如此情景,何进的心湖之上顿时泛起了波澜来。
当今天子,果然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史道人通晓一些望气之术,虽然达不到推演气运的地步,但是却足可以看出一个病入膏肓之人的大限如何。
刚刚史道人微微点头,就是在告诉何进,天子刘宏已然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何进稍加刺激,恐怕就能够让刘宏的身体,因为怒火攻心而彻底崩坏。
何进表面上的神色无动于衷,可是心里面却早就已经乐开了花来。
与此同时,何进的心里面也越发地急迫了起来。
要知道在以往的时候,刘宏虽然说对他很是不待见。
但绝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直接就将心里面的恶意表现出来,这让何进生出一股莫大的危机感。
既然如此,那么就莫要怪我何遂高在您驭龙宾天的路上,为您搭一把手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何进拱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此次前来,却是有要事想要奏禀于陛下。”
刘宏的注意力始终都在自己手中那根钓竿之上,他头也不回地澹澹出声说道:“大将军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便是!”
何进挺直起身躯,正了正神色,朗声说道:“微臣奏请陛下早日确立太子之位,好以此来巩固国本!”
何进的声音并没有多么洪亮,可是落入场中众人的耳朵里面,却是恍若晴天霹雳那般。
寻常普通的内侍和女官,直接就普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之上,将自己的身子死死地贴近地面。
哪怕是史道人和王越这等强者,以及张让、赵忠等权势显赫的中常侍,亦是纷纷低下了头来。
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平视前方那两位即将爆发剧烈争斗的贵人。
至于说天子刘宏本人,当他听到了何进的话音以后,他那正握着钓竿的手掌骤然间为之一抖。
本来已经吞下饵料的鱼儿,当即被此番动作给惊走了。
不过眼下的刘宏,又哪里还有时间去顾得上继续垂钓呢?
他缓缓转过身来,眯着眼凝视何进,一字一顿地质问道:“大将军刚刚说什么?!”
面对刘宏的威压,何进仍旧是满脸平静的神色。
“微臣恭请陛下定立太子之位,以固国本!”
他直视刘宏的双眸,坚定无比地说道:“皇子辩德才兼备,性情纯良,乃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只要陛下正式册立皇子辩为太子,定然可以稳固朝纲,令朝堂百官信服,使天下万民归心……”
眼见得何进没有分毫半点退让的意思,刘宏的心里面顿时升腾起了无尽地怒火。
原本看上去有些柔弱的白皙面容,立刻变得充血通红了起来。
甚至就连气息,都愈发地急促不稳定了。
“够了,储君的人选,朕心中自有计较!”
将手中的钓竿狠狠扔到一旁,刘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