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赵括点点头注视着吕不韦说道。
随即平原君与廉颇也同时激动地看向了吕不韦,显然大家都明白,吕不韦想要谏言的是何等重要而荣耀之事。
却见吕不韦双手抱拳对着众人微微一礼,当即缓缓说道:“昔范睢进献秦王‘远交近攻’之策,至此秦国东出之势盛也。短短几年,与韩、魏、楚相战,得河东、河内及鄢郢等大片土地,及至遇我赵国,其势弱焉!连失河东、河内等地!”
“昔日风头无两之秦军,如今为我军数败之,何故哉?非秦甲不修,非秦兵不锐,非秦将不智也,只因其贪心太大,而树敌太多也。
夫秦以其强军,妄动干戈于外,今日攻楚,明日攻魏,后日伐韩,更兼灭周而衅赵。故七国(含周朝)之中,与之战者五,仅有弱燕与暗齐未曾与之战也。秦甲虽坚,难敌数矛之刺;秦军再锐,难敌四方之手;而秦之四出,更将其远交近攻之国策,置于虚设也。”
“既知秦之败,然我军当如何处置乎?”赵括问道。
“禀我王:微臣以为,今日之世,与齐国灭宋之时已大不相同,各国经秦之累年打击,早已自顾不暇,纵使他国灭,也只会庆幸非己国之灭,而不会奋力讨伐之。秦之灭周,可见一斑,若非我大赵一力促成联军,恐难有为周战者也。”吕不韦继续分析道。
“吕卿之意,吾等应着力于一举而灭国焉?”赵括继续问道。
吕不韦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然也,却又非全然如此也!臣闻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今之众国,战非于己者不出兵也,所谓取众国之十城,不如灭五城之一国也。是故,我大赵应着力于一时而攻一国,直至此国之灭亡或全然失去军事能力,而为我大赵所用也!
然各国又有不同,有地狭而人稀者,有地广而兵多者,前者需行鲸吞之策,务求一击而中,一攻而下;后者则需缓缓图之,今日拿一城,明日获一地,谓之蚕食也。
二者之同在于,师出需有名,且一时之间不主动挑战于多国,尽量只与目标之国战,而不同之处在于,对于不同之国需以不同之方法攻略之。”
似乎是怕诸人不甚明了,吕不韦随即继续解释道:“譬如燕国,已然衰落,所辖之地不过一郡之广,所遗之民不过十万之户,所制之军不过累万,战力更是一塌湖涂,故此我军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鲸吞之也!”
“又如齐国,地虽广、民虽众,却兵甲不修,我军亦可一举而攻灭之;而楚国之地,不仅虽有地广人稀之称,然其境内多山川河流,攻之不易,秦之大敌仍在,故只可稍作蚕食,令其无力攻伐我国即可也。”
赵括闻言继续问道:“我赵国如今幅员辽阔,与吾接壤者有国者四,除却秦国之外,仍有韩、魏、燕三国并胡人之属也,吾欲纳卿之鲸吞蚕食之策,然寡人当从何处下手焉?而秦国会否形成干预哉?”
“禀我王:若依鲸吞蚕食之策,则其第一步,乃是全面建立对秦之防御体系,包括兵力布置以及外交之准备!”吕不韦继续回答道:“只因我国一旦开战,不论兵出何方,必然导致秦军之东出也,一则可入寇他国与我国抢地盘,如此我军则须依今年周邑之故事,携诸国以抗秦;二则可直击我国之河东、河西之地。无论何种情形,我军均需做好对敌秦军之准备也!”
“既然终要与秦国一战,莫如先灭秦国也!”廉颇打断吕不韦的阐述道:“若是如此两线作战,反而不利于我军也!”
赵括闻言,摇摇头说道:“先战于其它诸国,最多是一面防守一面进攻,两面作战而已;若是先攻秦军,败自不必说,即便是胜,且不论需损兵多少,我军攻入函谷,难道其余诸国会坐视我军灭秦而独霸焉?到那是恐怕会群起而攻我也,须知我赵国可没有进可攻退可守之函谷天险也。是故,攻秦必为最后之决战也!勿使他国有可乘之机!”
“诺!”众人闻言纷纷应诺。
“平原君!”赵括见众人应诺,随即点将道:“多派使者,多带金玉,联络诸国,共抗秦国的大旗,还需继续树立起来,要将诸国牢牢地绑在我大赵身边,要令诸国皆以为秦国依旧强横无匹,明白吗?”
“诺!”平原君立即应诺道。
“廉颇将军!”赵括继续吩咐道:“河东、河内之布防,待田单将军归来后,且与之细细商议之,形成思路后报于寡人知晓。”
“诺!”廉颇也立即应诺道。
“吕卿,如此安排,可行哉?”赵括问道。
“我王英明!”吕不韦微微拱手。
“既如此,吕卿且继续言之!”赵括左手微微抬起,示意吕不韦继续。
“诺!”吕不韦应诺一声,随即继续述说起来:
“其二者,乃是肃清后方之危险,彻底避免两线作战之可能。后方之危险者为二也,一曰代地之胡人,二曰北地之燕国。微臣之意,应先驱赶胡人之属,后灭燕国之地。
灭胡,此大义也,秦与诸国必不至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搅乱也。
灭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