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安碧斯已经离开了。祂在床头桌上给她留下了一枚白色的国王棋子,上面保留着祂用光明之力留存下来的传讯,告诉她祂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些忙碌,暂时不能每天来看她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由于昨夜的情爱而留下来的痕迹,幸好虽然都红肿得十分明显,但都可以用衣裙遮挡起来。她回想了一下昨晚她的模样,因为在做完后总是浑身酸软,只好混混沌沌地让安碧斯抱着她细致地清洗,再替她穿戴好衣裳,用治疗术回复好她那因为过于激烈的性事而伤到的下身。一想到光明神那对只触碰过书卷和鲜花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模样,她就羞耻得抬不起头来。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离开过宅邸了,一方面是由于在没日没夜的情事后,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踏出房门半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莱珂大陆,未出阁的贵族少女们本就受到世俗和礼仪的束缚,甚少踏出家宅。但今天她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心神不宁,就好像门外有一座巨大的漩涡,充斥着噬人心魄的吸引力,让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探头出去看看。
塞西莉亚招招手唤来一名侍女替她梳洗完毕,整理了一下裙装便乘马车离开了梅鲁其亚家族的领地。虽然说终于呼吸到外界新鲜的空气让她感到身心舒畅、心胸开阔了许多,但是她仍然不知道自己这般急切地离开家门的理由,难道就是为了久违地和大自然多亲近亲近吗?
她挥退了身旁的下人,烦闷的心情让她此刻并不想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只是漫无目的地一个人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中游逛着。
这片森林是她从小到大常常光顾的地方,对她来说早就已经不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地那么简单,这里承载着她许多快乐和悲伤的记忆。但其实这片林地并不是光明神的所属,而是一片无主之地,暗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她的母亲——梅鲁其亚的家主早就明令禁止她到这里来,但她对这里怀有着特殊的情感,在情绪崩溃或是心情不佳之期,仍然会背着母亲偷偷到这里来散心。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一连串微弱的切切哀叫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将她拉回了脚下这片泥泞遍地绿植葱郁的森林之中。
她向着声音的来源处小心翼翼地踱步过去,生怕自己的衣裙沾染上泥污,回去被母亲发现自己又违反规定进入密林的事情。
塞西莉亚循声来到一棵参天的松树旁,围着松树下的灌木丛绕了几圈也没有找到那发声的小动物究竟在哪里。她懊恼地扁了扁嘴,正准备无功而返,却心下一动,返身回到树干边,那里有一处藏匿得极深,但却被她眼尖地留心住的一口小树洞,刚刚只顾着在树下寻找,却没有查勘这树洞处的动静。
她好奇地拨开盖住树洞的枯叶,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卧着一只伤痕累累、呼吸不匀的小黑犬。这只幼犬约摸一个月大,皮毛柔顺得如同无风的池塘一般平滑光亮,但却由于全身各处深浅不一的伤痕而脱落了大半,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沾染了血迹和脏污而蜷曲结痂成了一团。
塞西莉亚意识到它的情况现在非常危险,必须要立刻想办法请人诊治,否则随时有可能因为伤口化脓恶化而死。她当机立断用自己的手帕轻手轻脚地包住那柔软得似乎会融化似的小东西,慌不择路地跑回了林口。
……
“好的医生,真是太麻烦您了,在这种疫病横行的时期还要受累来这里诊治一只幼犬……”塞西莉亚抱歉地绞着手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您允许我送您到梅鲁其亚庄园大门吧。”
她将小狗安置在自己的闺床之上,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三遍它身上的伤口确实已经包扎得严丝合缝以后,才放心地送医生离开了庄园。不知道它究竟遭遇了怎样惨烈严苛的对待,以至于连经验丰富的医师在诊断后都露出那般困扰而苦恼的神情。不过好在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之后,小狗连呼吸都均匀了不少,状态明显比她刚刚带回家时的模样要平稳多了。
医生走的时候的叮咛仍然回荡在她耳畔,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它活下来的几率很低,是否能延续它脆弱的生命,就看今晚它的恢复状态了。
她担忧地摩挲着小狗的脊背,感受着掌心贴近它心脏的部分触碰到的有力的搏动,贴近它的小脑袋,轻轻地说:“你很坚强,受了这样的伤都能努力地活下来……你肯定能做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吗?”
看着小狗的耳朵似有所感地扑闪了一下,她露出一个担忧的微笑,紧紧地搂着它的脖颈,拖着劳累了一整天的身躯精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很快,随着最后一丝光辉隐没在群山和地平线之后,深夜和它的荧光迅速地铺满了整片莱珂大陆。月光透过纱帘降临在塞西莉亚窗前的那一刹那,小狗的伤痕突然开始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恢复了起来,一阵阵光明的气息从它的伤口中如蒸汽一般排离了出去,缓缓地消隐在柔和的月光之中。
随着伤口的恢复,小狗的身躯也随之生长起来,几乎是几回合呼吸的间隙,它的身量就已经是之前的四五倍还不止,形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