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激动地点着头:“想不到我段宏全族给杀,身负血海深仇,本以为逃到北魏能得到用武之地,借魏兵为我段氏一族复仇,可那些北魏官员,只想着争权夺利,给自己捞好处,全无灭燕之心,我无奈之下,却是看到大晋出兵灭燕,而且你们为了保护自己的百姓,不惜跟强大的燕国开战,这才是值得我段宏追随的明主。所以我宁可离开北魏,来晋军中当一个小兵。”
王镇恶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段宏,我王镇恶也是关中人士,或者你也听说过我的家世,我家大父,是前秦的丞相,只是前秦时运不济,苻坚淝水一败,身死国灭,我王家也是无法在关中立足,只能逃归大晋,但这是我王家最正确的选择,我们落叶归根之后,碰到了大帅这样的天地英杰,使我们人人有用武之地,只要有真才实学,只要能建功立业,那一定能搏得荣华富贵的,我的今天,就会成为你的明天,加油吧,段宏。”
段宏哈哈一笑,抡了抡胳膊,带起虎虎风声,说道:“王参军,其实,我想去攻城的,这广固城我很熟悉,以前在这南城也当了两年守将,这里的地形,包括城墙的高矮,哪里有漏洞,我都清楚!只要你给我一套盔甲,能让我冲锋陷阵,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镇恶的双眼一亮,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了段宏的手:“这南城,有什么弱点可以利用的?”
段宏一指离这里西侧大约六十多步的一处城头,说道:“那段城墙,是有裂痕的,当年石虎攻打广固城,曹嶷投降,石虎恨这广固城久攻不下,本想把这城墙给拆除,夷平广固,并屠灭全城的百姓,但当时后赵君主石勒派来的青州刺史说,我是来当青州刺史的,这广固是青州的治所,这些百姓是我的子民,你把城拆了,把百姓杀光,那我怎么当这个刺史呢?”
“于是石虎就只拆了这南城约三十步的城墙,留了一道口子,并且挖地三尺,把这段城墙之下的山石地基给弄松,他坑杀了曹嶷的三万部下,埋在这段城墙之下,然后把这段城墙给敞开,说是不许再建。”
王镇恶恨恨地说道:“这石虎果然是个天杀的恶贼,毫无人性的屠夫,暴君,真应该把他的尸体再挖出来,碎尸万段。”
段宏点了点头:“是的,石赵一代,这广固城永远有这么个三十步的缺口,大概是石虎也怕青州之地,再有人割据一方,所以故意以这种借口,给城池留个口子,以方便他平叛。所以,在十几年的时间内,这广固城,是有一段缺口的。”
王镇恶仔细地盯着那段城墙,喃喃道:“不错,你说得对,我看这城墙总感觉有点奇怪,这段城墙的城砖颜色,包括上面长的青苔,都跟别处不太一样,不过,筑城是常有的事,城墙塌陷,被水冲毁也是经常的灾难,所以后来补墙,也不奇怪。这么说来,这段城墙,是后来的…………”
说到这里,王镇恶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层呢,石赵覆亡之时,占了广固,割据青州的可是段部落的首领段龛啊,那是你的祖先吗?”
段宏微微一笑:“那正是先大父。”
王镇恶叹了口气:“直呼你的先人之名,失敬,失敬,不过,尊大父也是时运不济,本来在乱世中割据一方,保一方太平,也算是不错的藩镇,却想不到碰到了刚入中原的前燕,而那前燕战神慕容恪,也是亲率大军,围困广固一年多,最后还是断了五龙口的水源,才攻下广固呢。”
段宏咬着牙,表情变得狰狞可怕:“这慕容氏,真的是我们段氏部落的死敌,先大父保境安民,并没有祸乱天下,却因为这慕容氏的野心,变成了被他们攻击的对象,当时前燕的实力如日中天,连横行一时的冉闵都败在他们手下,先大父自知不是对手,但又不愿屈居人下,就招揽周围的百姓入城自保,指望着凭着坚城广固,能渡过此劫,慕容氏强攻不下,居然想出了切断水源的恶毒之法,可怜我们没有输在战场上,却是输在了水源之上。”
王镇恶点了点头:“那现在这广固城中的水源又在何处?”
段宏摇了摇头:“后来慕容恪没有拆城墙,却是把城中的水道改了,不再是经历那五龙口,甚至,他还在五龙口坑杀了我们段氏的数万降卒,哼,都说他慕容恪是燕国一代军神,其实也不过是个冷血屠夫而已。”
王镇恶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数万怨灵镇压水道,好狠的办法。这广固真的是不祥之地,每次的守城战,都要如此地惨烈,这回仗还没打完,死的人恐怕都已经超过前两次了,我军真要攻下的话,还最好是拆了城墙,夷平此城,以绝齐地之人割据自立的野心。”
说到这里,王镇恶看着段宏:“这么说来,这段新砌的城墙,是尊大父当年割据此地时重建的,对吗?”
段宏正色道:“不错,正是如此,不过,这段城墙虽是重建,但当年先大父和族人怕新建的城池不牢固,特地用了十几万民夫,还找来了鲁班的后人,专门建造这段城墙,建城之时,用了是十年陈米的老米浆,配合了千年蛛网,而砖石则是可以用来磨砺刀斧的坚石,比起原来城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