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王参军果然不愧是兵法大师啊,这一听就想到了,我跟我的队正蒋升他们说了半天,他们一点想法都没有呢,说什么要我好好操作弩机就行的,怎么打是将军的事。”
王镇恶叹了口气:“可惜,太可惜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居然能漏过,这个队长,真的该死!”
一个小军官“扑通”一声,就在王镇恶的身边跪下了,声音中带着哭腔:“王参军饶命哪,卑职蒋升,卑职真的不知道这是军情,还以为是段军士,哦,不,是段将军他吹牛哪,段将军他跟您说的这些,也从来没跟我说啊。”
段宏冷冷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家人曾经参与过这城墙的修筑,我知道这城墙的弱点所在,要你带我去见上官,你却是想从我嘴里得到真实的消息,好自己去上报抢功。这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要是我把这机密跟你就说了,你把这军情泄露出去让敌军有了防范,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那个队长摇头道:“这每天都有十几个军士跑我面前说有这个良策,那个破敌之法,我哪知道谁是吹牛,谁是真有本事?就象陈大膀子还说可以撒豆成兵,李三驴说可以作法施咒,这些都要我上报吗?段将军你本身就是胡人从军,上面还叫我对你盯紧点,防着你是奸细呢,你又不肯跟我说实话,叫我如何上报?”
王镇恶叹了口气:“看来,这上下之间的隔阂和交流,确实是要想想办法,现在军规规定只能层层上报,段军士,你也别去责怪你的队长,他虽然做法缺乏变通,但确实是我北府军的规定。虽然你们这支部队是青州的义士民兵,但也是用我北府军法。”
段宏点了点头:“是我的错,我们以前在南燕,在段部落的时候,没这么严格,谁有事都可以找自己的头人,谁有想法都可以提,我虽然当过将军,但部下千余人,都可以直接接触我,而不是只接触那十几个二十几个队长。”
王镇恶正色道:“这些以后再说,段宏,现在我提拔你为我的铠曹参军,你只要献的策真实有效,那我就会给你记功。”
段宏哈哈一笑:“我献的策,王参军你知道了,现在挖地道攻城,已经来不及,我的建议是,趁着全线攻城的时候,对这段城墙实行掘进战法,挖空城底,然后以塞木之法,撑住城根,等到二十余根大木撑住城墙后,一齐拉倒,这城墙必然塌陷!到时候,我等就可以从这里面,直接冲进城中啦。”
王镇恶咬了咬牙:“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是这样的行动,极耗人工,而且在城下就是这样挖墙根,城上之人难道没有察觉吗?”
段宏正色道:“这就需要虚实结合,佯攻配合,我军需要加大全线进攻的力度,一方面继续不顾伤亡地爬墙和冲击城门,另一方面,出动冲车,攻击城墙,就象开始时那样。”
王镇恶的眉头一挑:“然后,用三四部冲车撞击这段新城墙,假装攻击城墙,但实际上,是掩护军士在底下挖土陷墙,对不对?”
段宏笑道:“王参军果然厉害,这都能想到,而且,冲车的大木,可以卸下,直接作为撑城墙的支柱,这段城墙大概有二三百步,我估摸着,得有十几根大木才能撑得住。”
王镇恶点了点头:“你这样挖十几处地穴,然后以大木撑之,最后陷墙,大概要多久的时间?”
段宏勾了勾嘴角,看着身边已经围上来一圈,全都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停滞的那些操作弩车的军士们,说道:“一部冲车之下大概可以容纳二十余人,要是附近再有些举盾的军士掩盖,那大概可以安排四五十人开挖,十步左右的距离,挖地五尺左右,撑上大木,应该半个时辰左右应该可以。”
王镇恶点了点头:“一次出动四部冲车,两个时辰以内,你就可以全部把城墙下,架上大木,是不是?”
段宏点了点头:“是的,到时候如果我们还攻不下城,天色会晚,但是这正好是我们的机会,敌军一定会忙于加强城墙之上的防守,弥补损失,却不可能知道这城墙之下已经给我们设了局,白天打了一天的仗,会极为疲劳,晚上尤其是后半夜会有所懈怠。”
“而且这种陷城之法,一旦立起大木,他们根本也无法防守,因为城中守军就算知道我们立柱,也不可能重新在城墙之下打地基。只要我们发动起来,拉倒或者是烧掉这些大木支柱,那城墙必塌,有这一百多步城墙的缺口,我们在夜间直接攻进去,燕军必然无法阻挡!”
那个刚才跪在地上的队长一下子跳了起来,满眼都是兴奋之色:“好家伙,段将军,你这招当初怎么不跟我说哪,要是告诉我,咱们今天还要这么费劲,还要死这么多兄弟吗?”
不少军士的眼中都泪光闪闪:“是啊,有这招,我兄弟也不会死了。”
段宏叹了口气:“兄弟们,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就象队长当我是奸细要防着我一样,我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可靠,也不知道说了这个计之后,是否能传到上面,作为小兵,只有亲自见到了将军,王参军这样的人,我才能说出来,何况,就算用这计策,也要配合全线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