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刚的耳边,仍然不时地传来城外那一阵阵的爆炸之时,那是无情铁球里还残存的硫黄与硝石,遇火引发的二次爆炸,城下传来一阵阵热浪,伴随着黑色妖水燃烧时的那种带有爆裂的声音,混合着人体烧焦时的那股难闻腐臭,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贺兰部将帅们,也都为之色变,毕竟,当面刀砍枪刺造成的死亡,与这瞬间就让千百人灰飞烟灭的一幕相比,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他们的心灵,受到了如同那段宏一样的强力暴击,以至于一个个愣在当场,给震得哑口无言。
公孙五楼的话,让贺兰刚回过了神,他咽了一泡口水,这才感觉到七窍之间,都似乎是充满了烟火之气,他摇了摇头,说道:“这,这无情铁球的威力竟然,竟然如此强大,为何守城时不大量使用呢?有这些大杀器,我们,我们可以把攻城的晋军通通炸死啊。”
公孙五楼恨恨地脱下了身上的皮甲,把那些沾了黑水的甲片,远远地扔向了城外,而后张开双臂,几个护卫马上拿了一套新的两当铁铠,在他的前胸后背开始披挂起来,公孙五楼冷笑道:“你们有没有脑子的?早就说了这是当年太原王集结那来自波斯的术士方士,举大燕之力,才打靠出这么十五个无情铁球,要知道要让这铁球能从中炸开,得需要上古陨铁之力,哪有这么容易的?要是他娘的我还能再多一个铁球,还用得着往后面再灌进这三十桶黑色妖水吗?”
贺兰刚的身后,一个副将眨了眨眼睛:“那按公孙大人你的意思,这黑色妖水是让城外能持续形成一道火墙,就象之前在城门那里一样,让几个时辰内,晋军无法接近是吗?”
公孙五楼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总算有点开窍了,不错,虽然这鬼墙的下面,加固了地基,但是这天地之间,总会有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毕竟,这里曾经坑杀过几万死鬼,石赵的,大燕的萨满也曾经在这里作过法,想要平息这里亡灵的怨气。”
“你们贺兰部来的晚,有些事不知道,当年石赵时期,城门本来是开在这里的,石虎的意思,是所有进广固的人都要亲自踩过这些跟他作对过的人,但是总会有人在走过这城门后就莫名其妙地暴毙,而且广固城也有几次五龙口那里暴发山洪,还有一次冲垮了城门呢。”
贺兰刚喃喃地说道:“那一定是这些冤死者的魂灵作崇吧。后来慕容恪灭了段龛之后,移走了这个万人坑,应该就没这种事了吧。”
公孙五楼冷冷地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好,哪怕就是我们这回守城的时候,你们在这城墙之上,不也总是有值守的军士有时候会上报,说听到什么鬼哭之声,梦见有成千上万的披头散发,身穿甲胄之人要来索命吗?就是跳城而死的,也有十几个了吧。”
贺兰刚叹了口气:“我们本以为是守城日久,粮草断绝,有些战士会产生幻觉,不过听你这么一说,难道还是冤魂厉鬼作怪哪。”
公孙五楼眯起了眼睛:“所以,国师说了,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打着打着,真有啥冤魂厉鬼作崇,让这鬼墙给垮了,那可就完蛋啦。所以,在这里大量杀伤晋军吴儿,然后以黑色妖水灌溉城外三百步的城墙,一方面能把刚才没炸死的晋军全部烧死,另一方面,也能在这里形成火墙,让晋军不敢接近。”
“还有,经此布置,这里就算安全了,现在我们各处都吃紧,缺乏人手,你们这里安排个三千人,太多了,接下来,留三百人在这里监视晋军就行,其他的人,跟我走。”
贺兰刚沉声道:“守卫这里,是国师给我等下的命令,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公孙大人,你一句话就要带走这几千守军,恐怕就算靠这个国师的令牌,也没这个权力吧。”
公孙五楼冷笑道:“贺兰刚,我现在可是在传达国师的军令,他老人家要指挥全局,可没功夫亲自过来一个个通知你们,有我手中的这块令牌,就如见他亲临,你若是不执行这命令,我现在就可以解除你的指挥权,另换他人。”
贺兰刚咬了咬牙:“就算,就算这次打退了晋军的攻击,可是黑火能燃烧多久,你也说不准,城门那里燃烧过的黑色妖火,不也给晋军给扑灭了吗?要是他们这个时候迅速攻城,这城头守军不足给他们突破拿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一指城外那遍地的焦尸:“贺兰刚,你不想居于我之下,听我号令,直说就是,何必找这些理由?别说现在燃烧着的黑色妖火,就是这城外的焦尸,要清理都需要半个时辰以上,你这段城墙又不是与世隔绝,城头有三百守军足以监视,就算晋军突袭,后面有木厢可以调兵上城,附近的几段城墙也可以来军队支援,你怕什么?”
贺兰刚叹了口气:“那你要我们去哪里?”
公孙五楼笑着一指大约五百步开外的那段城门方向,仍然被黄色的烟雾所缭绕,让整个城墙都陷入迷雾之中的地方,说道:“带你去见你大哥,你还不满意吗?还是你怕去危险的地方?”
贺兰刚厉声道:“够了,公孙五楼,你不可以侮辱我们的勇气,这回我同意你的说法,城门那里,确实需要人手,兄弟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