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黄雾之中,看不清虚实,但是可以看到,城头那里已经出现了十余名晋军的身形,他们身着劲装,手中持着大刀长剑这些短兵器,在城墙之上,来回奔跳,而本来城楼之上就不多的守军,给这些人趁机突击之后,虽然都纷纷上前接战,但显然,哪怕是贺兰部的兵士,与这些人交手,都是无人能接住三招两式,甚至连兵器都无法格击,就给人刀剑毙命,一命呜呼。
显然,这些上城的晋军,虽然是民夫打扮,身着劲装,但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剑士刀客,城墙那里,不停地还是有人翻越城头上来支援,这会儿的功夫,公孙五楼趁着一阵清风吹开了黄雾的一角,城门那里的情况也能看到个七七八八,尽入公孙五楼的眼帘。
原来,城墙根儿的沙袋土囊,堆的已经有一丈多高,而六七个民夫打扮,却是持刀拿剑的晋军,正叠着罗汉,搭着人梯,后面的人踩着下面的人合着的双手向上跳到前面人的肩上,如此再上一人,三四个人这样的高度,可以把一人迅速地送上城头,当然,不是经过了长久的训练和配合,安能如此?
公孙五楼猛地一跺脚:“该死,这些晋军直接上城了,来不及了,快随我从城墙上过去援救,贺兰大人,快去救你哥啊!”
贺兰刚一下子套上了面当,一挥手中的大刀,大吼道:“贺兰部的勇士,快随我去援救大头人!”
他说着,身先士卒,从刚刚列队于城头的一队亲兵之前就冲了出去,身后的那队军士也顾不得再保持队形,跟在他后面,也一窝蜂地冲了出去,而扛着大旗的那个副将则一边跑,一边大叫道:“闪开,快闪开,别挡道!”
公孙五楼冷冷地看着一队队的贺兰部军士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在这三四百步的城墙之上全速疾奔,冲向那激战的城头,晋军在城下的弓箭手们万箭齐发,不停地有这些在侧面奔跑的人,中箭仆地。
而城头沿途的守军,则纷纷抄起了盾牌,在城楼边上竖起一道木墙,抵挡着纷纷而来的箭雨,而一些民夫辅兵们,干脆直接把中箭倒地的这些燕军尸体,抬起来扔向了城外,一边去砸击那些仍然在这些城段上爬墙的晋军,一边清理这城墙之上的障碍,以方便贺兰部的军士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城门那里支援。
在这些城墙段上,晋军的云梯也架在垛口之上,仍然不时地有晋军的军士,从梯子上翻身入城,但因为数量太少,往往立足未稳就给十余个以上的燕军打下了城墙,双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而如长龙一样通过这中段城墙,直奔城门的这支贺兰部的精甲,目标却是那已经开始控制了城头,打开了段三十步左右宽的登陆场的晋军剑士。
公孙五楼的身边,一个护卫上前,低声道:“五大人,为什么我们不跟进去支援呢?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哪。”
公孙五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蠢材,这哪是什么立功的机会,这是去拼命的啊。晋军这些能冒着硫黄硝石毒气攻城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你看,城门那里留下的贺兰卢的亲卫守军都抵挡不住,第一批冲过去的,就是去拿人命填的,能不能打下来都不好说,命要是没了,那还有个屁的功劳啊。”
这个护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另一个护卫则跟着说道:“五大人说得太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看他们打,实在不行,那国师也一定会派兵帮忙的。”
公孙五楼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他的膝盖上,让这个人一下子单膝跪了下来,而他刚想求饶,又只觉得脸上一辣,却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伴随着公孙五楼的咆哮声:“看你奶奶个头啊,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在这里看戏,你有几个脑袋够国师砍的?”
这个护卫哭丧着脸,捂着自己火辣辣的那半边脸,说道:“那怎么办哪,又不能救,又不能留,小人愚钝,还请五大人明示。”
公孙五楼冷笑道:“蠢货,也枉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这都不会,听着,大张旗鼓,高声呐喊,然后给我慢慢地走过去,乌思齐,你小子在前面扛旗,跑五步,走十步,走走停停,时不时再把旗子放倒,再举起来继续走,明白吗?”
这个名叫乌思齐的护卫双眼一亮,站了起来:“五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作出去救援的样子,但要显得是给晋军干扰了,或者阻击了,连领头的举旗官,也是几次换人,是吗?”
公孙五楼满意地点了点头:“都按这个说法,国师他再神通广大,人也在内城上,并不能看清这里,实在不行,就说这城墙不好走,又是死人又是落石的,影响我们的速度。”
乌思齐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绣着“公孙”二字的旗帜,裹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根短槊槊头,再把槊杆从中一拉,四尺的槊身,一下子给拉到了两丈以上,高高举起,就是一面公孙五楼的大将旗。
而这会儿的功夫,公孙五楼的身后,那百余名护卫也都列队完毕,五六个持着藤牌铁盾的护卫,紧紧地跟在公孙五楼的身边,盾牌全都面向城墙之外,显然,已经作好了防护他的准备。
公孙五楼清了清嗓子,一挥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