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犹?”陶误听重复她的名字,眯起眼试图看清她月光下的脸。
“这回记住了吧?”女人半真半假地抱怨。
他费力地点点头,试图回想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陶误听是被稀里糊涂拽进物资帐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女人从他口袋里翻出鱼钩、缝线、绷带、酒精的时候,要露出一副捉奸似的表情。
他当然没有心虚,也不觉得避免一个不熟悉的家伙发现他的伤势有什么不对。
然后,陶误听靠坐在改成手术台的金属桌板上,脱下吸满尘土的厚重夹克,撕开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土灰T恤。
他听见她倒吸一口冷气,以及她蹲下身时衣料摩擦的声音。呼吸的暖风吹拂伤口,带起刺骨的温暖,她的视线应当与伤口平齐:“左腹部横切口,长37厘米,深3.5厘米,创面呈楔形,轻度污染。”
“是斧子?”风犹抬眼看他。
陶误听胡乱点了点头,莫名泛起一点尴尬和烦躁。倒不是因为在一个女人面前裸露上半身,或是那些纵横交错的丑陋疤痕。
而是伤口……向另一个人展示新鲜脆弱的伤口,并且被详细研究。
这感觉很怪,好像她在参观珍奇的动物,试图从那伤口中窥探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不像是一般人面对伤口,或是司空见惯,或是害怕、担心、同情。
她是在……剖析。
这发现令陶误听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的,剖析。那视线充满单纯且冰冷的好奇,像锋利的冰的碎片,拆解开那伤口的每一丝每一毫,包括连接的皮肤、肌肉、血管、神经,全然没有注意它最纯粹的冷已延伸进他体内。
因此当她那冰凉的指腹抚摸他高热的伤口,比疼痛更鲜明的是寒意。
风犹为他清洗伤口,浸透酒精的碎布擦去血污,嫩红的肌肉纤维痉挛抽搐,陶误听没有吭声。
当然了,白天他被她踹崩伤口的时候都没出声,更不必说现在。
用鱼钩代替缝合针,偏软的金属没那么好控制,不过风犹下手极稳。陶误听将撕裂的伤口拉近对接,方便她将之缝合,熟悉的疼痛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直到绷带绕过他的腰腹,女人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清浅的呼吸吹拂丛生的碎发,他一时间都没能想起手臂绵软的触感是来自什么。
陶误听希望她没发现他紧绷的肌肉。
在她湿凉的手指明确按上他颈椎的时候,陶误听又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希望。
指尖蜻蜓点水般沿着过分挺直的脊柱下滑,骨骼肌收缩蠕动,在背部正中挤出一条鲜明的沟壑,像是……在迎合和挽留。
“喂喂,你在干什么?”她太过愉悦的心情让陵光警铃大作,“贫道自幼持戒,不可行阴阳调和之道……”
“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你们那些律条还管这个?”风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休要诡辩!画皮鬼,贫道警告你,你若敢坏我修行,我定不饶你!”陵光声色俱厉的斥责中透着令风犹分外愉悦的慌乱。
“行啦,别一副要被逼良为娼的小媳妇样。”风犹轻笑,反而更凑近陶误听,“我跟你保证,绝对不跟他性交,可以了吧?现在,给我闭嘴,别破坏气氛。”
直接将陵光的声音在脑海中掐灭,听不见他在孽镜里咆哮,风犹心情更好,突然伸手搂住了陶误听的腰:“喂,你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陶误听舔舔下唇,沙哑道:“二十几年。”
风犹没想到他会回答,闻言挑眉:“那男人呢?”
“三十多年。”
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风犹突然觉得这人诚实得有点可爱。
“你呢?”被按倒在手术台上,捆住右臂,陶误听没有挣扎,这种程度的束缚他几秒钟就能挣脱。
女人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突然揪住他一侧的乳头:“几个月前吧。”
陶误听眉头一皱,细细抽了口气:“女人呢?”
风犹撇嘴,用力捻着他骤缩的肉粒:“我对女人没兴趣。”
这发展令陶误听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气氛挺好,他没想阻止。活了这么多年,他什么花样都见识过——或是被迫玩过。一个大型避难所娇生惯养的小丫头,给他造成不来什么困扰。
甚至当她压着他接吻的时候,他还有点教坏单纯少女的负罪感。虽然这单纯少女吻技好得出奇,陶误听眯起眼。
挑开他性感的厚唇,风犹绕开舌尖的纠缠,搔弄更为敏感的上颚。左手依旧把玩着他的乳粒,右手则小心避开伤口,勾起劲瘦的腰,扯下他松垮的裤子。
陶误听尚且自由的左臂扶在她背后,防止她从这摇摇晃晃的手术台滚下去,五指则从腰后掀下她的外套。
被末日锻炼出的身体保证了他们的肺活量,至少没人会在接吻的时候来不及换气。
反手按住乱动的左臂,风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