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打完了,屠渊丢掉昊一的头,拿出弹夹换。祁业看准机会快速爬到屠渊脚前,仰头急道:“长官!狗错了教育就好,没必要脏长官自己的手!再说让他们再送来粮食不难,可送来的是不是能让长官满意难说啊!时间上也要耗费不少,请长官再给这只狗一次机会!”
屠渊踢了祁业一脚,但没有用上十分力气,祁业被踢开之后马上跪回去,仰头再次大喊:“长官再给这只狗一次机会吧!”
屠渊知道,他要的不是狗,他要的是那朔。关于这点,他曾经懊恼,曾经惧怕,但已经确认过,是事实。
屠渊低头看祁业,然后抬头看青岗满是弹孔一片血红的身躯,又低头看回祁业。
屠渊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杀那朔,他只知道他无法控制情绪,他必须杀人。
屠渊用脚尖踢昊一的头,断头便像皮球一样滚到一边,屠渊对祁业说:“处理这个。”
之后屠渊走上前,绕过青岗的庞大身躯,抓住那朔的脖子,像抓某件东西一样抓着那朔开始行走。
那朔的脑子依然是乱的。在被屠渊抓住,越走越远时,那朔看到青岗满是血洞,一片红色的背影;看到跪在地上,半边脸红肿流血,喘息着看自己的祁业;看到昊一的断头,昊一的眼睛还睁着;看到囚犯们惊魂未定的脸,看到他们看自己的复杂眼神。
在屠渊带那朔离开后,祁业马上呼喊他的同事们控制囚犯,于是几乎所有狱警都去协助黑鲨的手下,他们形成人墙,阻拦近乎疯狂的青岗的手下们,防止他们发生暴动。
在一片混乱中,黑鲨走了出来。他走到青岗身前,像过去提西服裤子那样,提了提囚服裤子,然后蹲下,与青岗对视。
“为一条狗,值么?”
黑鲨这样问,青岗哼笑了下,道:“说实话,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冲过来了。”
黑鲨道:“蠢透了。”
青岗哼笑了下,血顺着他的嘴唇直直流出。
“我那些小子们,就拜托你了。”
黑鲨马上道:“我可不确定我管得住他们。”
青岗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有些吃力。
“我知道你没问题。”咳嗽了两下,咳出些血后,青岗的声音开始减弱,他继续道,“想不到,我们打了那么久,最后我能拜托的,只有你。”
黑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爽:“我可没说我答应了,喂,听到没有,我没说我答应了。”
青岗又哼笑了下,他已经看不清黑鲨了。]
“拜托你,让那些家伙们能活久点,还有那只小狗,如果可能的话,哈啊不也许我不该说”
青岗感到他的所有力量都失去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到底我为什么会冲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哈哈哈”
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仿佛自言自语的话之后,青岗像一座巨大的雕像缓缓倒落一般,倒在黑鲨身上,微笑着闭上了眼。
黑鲨抱住青岗的庞大身躯,咬着牙,再一次说出那句:“蠢透了。”
屠渊抓着那朔走到刑讯室,将他放到刑讯室特质的铁椅上,然后他将那朔的两只手按上椅子扶手,用扶手上的铁链将那朔的两只手牢牢绑缚,再用连在椅子腿上的铁链绑缚那朔的双腿,这样那朔就像被铁质的线缝在椅子上,无法挪动分毫。
到这时,那朔才看清楚他所处的空间,看到这间屋子里挂在墙上和柜子上的各式工具,那朔想起古代剧里对犯人严刑拷打的剧情,他的双眼大睁,身子打着颤,微张的嘴唇同样颤抖着,被牢牢绑缚的双手皆是手指张开,那些泛白的手指无意义地挪动着。
屠渊看着那朔看周围,给他时间,让他意识到他即将面临什么,然后看到他看回自己。屠渊觉得他好像有很久没有看到那朔这样恐惧地看自己了。屠渊看了会,然后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
乖顺的那朔很美味,但现在的,似乎更勾食欲。屠渊觉得嗓子有点干,但不是渴,他拿出烟盒,动作缓慢地拿出烟,用他那还沾着血的手捏出烟放到嘴里,叼住之后拿出火机点火,再都放回去。
屠渊看着那朔抽烟,随意地吐出烟雾,渐渐那些烟雾飘到那朔脸上,引起那朔的咳嗽,但那朔因为紧张恐惧不得不粗重呼吸,于是他只能吸进更多烟雾,咳嗽持续。
烟抽完了,屠渊丢掉烟头,抬脚踩熄,然后他抬头看那朔,说:“你让我很失望。”
那朔下意识地摇头,他想辩解,却因为不知道屠渊究竟知道多少而无法开口,那朔无所谓昊一的死,甚至欣喜他的死,那朔害怕的是屠渊知道他服从昊一的原因,知道他和伽陵的事情。那朔还不知道伽陵是否出事了,因此那朔什么也无法说。
“我对不起”摇头之后,那朔低下脸,他能说的只有这个,尽管就算是惶恐的他也知道,说对不起毫无意义。
听到对不起三字,屠渊没有感受到任何歉意,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嘲讽,他觉得好笑,觉得无论是那朔,还是自己,或是他们现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