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许是气着了,好些日子没来花林,也没带那些莺莺燕燕来相亲,让灼华得了几日安生时光。
然而他却也没好受多少——情日反应愈演愈烈了。
“灼华哥哥,不行你就别憋着了……”
“你说谁不行?嗯?”灼华坐在那棵繁茂桃树的粗枝上,背靠树干,面色潮红,吐息中带着一股子灼热,懒洋洋地道,“怎么,非要你见识见识我行不行?”
“不不不,不用了。”那少女——兰草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哼,小丫头片子......”灼华一别开眼的工夫,两眼一眯,被花林里飘着的一坨白物吸引了视线,常年压抑着的心绪忽地一乱,一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爷爷的花林里乱丢东西。兰小草,去给我看看那是谁丢的!”
兰草一个激灵,连跑带颠地冲着灼华所指的方向去了,不过多时便拽着一块大白布跑了过来,那布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灼华哥哥!有凡人给你写了信!”
灼华眉头紧锁:“胡扯,哪有凡人知道我......莫不是整日相亲那个臭书呆吧?”
“我给你念,我给你念......”兰草逐字逐句地念道,“妖公子谨启:瑶山一别,已有七日,公子之姿,惊为天人,实令小生难以忘怀。公子高热情态,亦使小生忧心不已。小生不才,百家之谈略读一二,寥寥数本之间却有乾坤。其中《百妖录》一书,乃前朝奇人孟......”
“停停停!文绉绉的这套就别念了,直接跟我说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书生觉得你特别好看,对你可上心啦,看到你情日难熬,就去查书,还真让他查到啦......”
灼华嗤笑一声:“妖的事,他一个凡人能查出什么来?”
“但他查的好像真的对......”兰草惊奇地念道,“......所谓情日,便是要阴阳交合,阴寻阳,阳觅阴,久而不得便生欲。阴盛而阳衰,则面红耳赤,四体绵软,头脑昏聩,情潮翻涌,正是公子当日情态......”
“......”这书生是找死来的吧?
兰草看了一眼灼华强忍怒气的样子,眨了眨眼睛继续念道:“《百妖录》中有云:‘草木成妖,仍循其理,春有情日,秋可结实。’天道难违,公子不如顺应本性,若有需要,小生或可一助。”
“......”
“灼华哥哥,他说可以帮你!下次他上山要不要领他见你?”
或可一助?
灼华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呵,书呆子上山之日,就是他没命之时!”
阳春三月,花漫瑶山。
执墨难得没和相亲对象一起,而是独自在花林间漫步,想着自己那封“长信”有没有被那妖看到。那妖虽俊美,却无半分文人气质,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也不知他能否看懂,早知道再写得通俗些好了......
“书生!书生!”
一细软女声从林间传出,执墨扭头一看,却是那日扑在那桃妖怀里哭个不停的蓝纱女子从草丛间钻了出来。远看还好,离近了一看,分明是个小女娃的样貌,娥眉两撇之下,靛蓝杏眼圆睁着,樱唇窄小如同朱砂一点,巴掌大的小脸满是稚气。
“书生,快走吧,给灼华哥哥见到就要命啦!”
执墨闻言生出一肚子疑问:“灼华哥哥?是那妖公子?我是来助他,并非害他,他为何要我命?”
话音还未落,只听耳畔风声掠过,身子便已被那桃妖的凌厉掌风掀翻了过去。
“助我?亏你说的出口!”灼华翩然落地,阔袖一甩,面上潮红还未褪尽,却因盛怒而绷紧了身体,“阴阳交合,你想怎么助我?爬到我身上供我采阳补阴吗?真是个龌龊的!”
执墨这一下挨得厉害,胸腔巨震说不出话来,只得半撑起身子,晃晃悠悠地伸出一只手。却见那白净掌心上竟覆着一层淡金光华,如泉水一般汩汩流动着,是漫溢的极阳之气。
执墨喘息了片刻,声音颤巍巍的:“这东西与生俱来,小生也不知是何物,家里说是祥瑞之气,小生便觉得,或许能帮到公子一二......”
灼华讶异地张了张嘴,复又抿住。虽不知这貌不惊人的呆书生哪来的极阳之气,但自己却实是错怪这呆子了。他踌蹰了几步,尽管有些拉不下颜面,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指尖绽出莹绿光芒,在那书生胸口震伤处拂过,蚊子似的嘟囔道:“抱歉。”
半晌,书生勉强缓了过来,捂着胸口咳道:“妖公子生得这般俊美,也无怪你多几分提防之心。只是小生不是那登徒子,成家之前必不会逾矩分毫,更别说......总之......小生先帮公子缓解情潮......”
“慢着,”虽然心有愧疚,不好再生疑虑,但既要受人恩惠,该理的关系便得理清楚了,“看你这一趟一趟地来找我,要是有事求我,现在便说,能帮的我就帮你,帮不了也不用你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