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哥哥,我好紧张。”
“......”灼华半躺在桃树枝桠间,满脸无语地看着兰草像个钟摆似的在树下踱来踱去。
“你说书生能行嘛?哎,不然我还是去看看好了......”兰草抠着手,面上的忧心不亚于凡间那些在门外守着待产孕妇的丈夫。
“我说兰小草,你在干嘛?”灼华探了探身,一把按住兰草的头,以蛮力制止了钟摆的运动,“书呆不过是去相个亲,怎么你反而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兰草叹了口气,“毕竟也是自己一字一句带大的书生,怎么也滋生出点亲情来了......”
灼华听得直咧嘴:“哈?还亲情,怎么的你还真当是山羊三兄弟了?”
兰草气呼呼地瞪他一眼:“灼华哥哥不会懂的,你又不是真的属羊。”复又念道:“就算书生搞砸了也没关系,没了杨素丹还有牛素丹、马素丹、朱素丹,总有一个适合书生。”
灼华翻了个白眼,闭目养神去了。
“哎......哎?书生回来啦?怎么样啊书生?”
灼华抬眼,看到兰草正扯着嗓子对着两个山头开外的一个模糊的小点欣喜喊道。
“......”
一刻钟后,执墨终于慢悠悠地走过来了,满脸的高深莫测。
灼华没忍住,催促道:“你再不说,兰小草该急哭了。”
执墨叹了口气:“素丹姑娘同我说:‘贺公子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怕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吧。’”
高人?
灼华闻言先是哼笑了一声,而后又恢复平静,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这个素丹姑娘看人也太准了!”
“......”
“咳......”灼华正色道,“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其实贺公子不必如此,您对我也没有什么爱慕之情,相亲也不过是双方家里的安排,不如我们就这样尴尬着,也算是有理由来结束这段相亲了。”
话落,一片静寂。兰草欲叹,还是忍住了,轻轻抚了抚执墨的背以示安慰。
执墨继续道:“于是我问她,何为爱慕之情?她说,”他皱了皱眉,似是极不理解,“等你有了,便明白了。”
灼华啧啧道:“这素丹姑娘不简单啊不简单。可怜我们的小书呆,竟然一点情爱都不懂啊。”
执墨依旧眉头紧皱,却没有反驳。他心中不解极了,若他连情为何物都不知,真遇上了,不也是辨明不了,白白错过么?可旁人似乎都与他不同,他们好像天生就晓得情爱为何,思慕为何,笃定了这世上之人,一旦碰到便能立即明白。
可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又哪来的自信能碰上便明白。
或许是他悟性不够吧,又或许是他没这个命。执墨抿了抿嘴,将种种情绪压下,转而道:“无论如何,多谢灼华公子与兰草姑娘这段时间的相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生定会好好报答二位,帮灼华顺利度过情日,兰草姑娘若有什么需求,也同我直说便是。”
兰草感动得热泪盈眶:“没需求,没需求,书生好就好!天哪,我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
兰草捉住执墨一边衣袖,坚定说道:“书生!我们也会一直跟书生并肩作战,直到书生相亲成功为止,不离不弃!”
执墨方才还在自怨自艾,此刻见那二妖都还没放弃,不禁暗恨,自己又怎能放弃自己呢?他平日里向来古井无波,如今眼眶却也微微湿润了:“既然兰草姑娘这么说了......书材实在万分感谢二位!”
“......?”正在边上看着乐子呢,突然就被兰草三两句话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灼华眨了眨眼,人傻了。
“这......嗯......”灼华噎了两下,最后蹦出两个字,“......加油。”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人家都已经万分感谢他了!那书呆的两只清秀狭长的眼睛里,小火苗一明一灭的,灼华只怕自己一声拒绝,给他火苗彻底掐了,然后自己也被激动的兰草给一把掐了。
......这些人,就是欺负他心软!
执墨这仙十分守信,给了承诺便要说到做到,尤其在被兰草煽了情之后,更是头脑发热地扛着大包小箱,要搬到瑶山上与妖为邻,以便随时在桃妖发作之时供他榨阳气。
灼华对此大翻白眼,一会儿嫌执墨搭的木屋不好看,影响瑶山优美风景,一会儿又嫌执墨种菜砍柴,破坏瑶山生态环境,然而屋子落成之后,却每日都大剌剌地去,到了晚上还赖着不走,搞得书生脱衣睡觉都不敢,涨红了脸与他论证些什么“男子之间也需守礼”之类。他这样一说,灼华便要气得大叫:“说得好像我要把你怎么样似的!也不瞅瞅你长得,俩眼睛一鼻子一嘴有什么好稀奇的!”但当执墨问他为何不走,他又支支吾吾地不作答。
其实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不过灼华一个桃妖,整日风里来雨里去,实在不行就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