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璋维到家的时侯,安七正倚在花园的池子边,一把一把的撒着鱼食喂鱼。
见六哥哥满脸的怒气,她随手把青玉罐子里的鱼食全部倒进了池子里。
一大群红的白的黄的鲤鱼凑了上来抢食,水声呼啦啦的。
安七把手里的罐子递给玲珑,往安璋维身边走了过去,“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刚才喝酒,有个兔崽子喝醉了,编排你坏话,说你在安家宗学被十八个人......”
安璋维正在气头上,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话说到一半儿才意识到这话太混帐了,不该说给妹妹听,立刻就住了嘴。
但是安琪拉和玲珑却是立刻听明白了!
主仆两个人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懊悔,心里都忍不住想道:“果然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安璋维不知道其中缘由,还在劝着安七:“妹妹放心,我已经将那胡说的人打了一顿,替你出了气,其他人也都当那个人发酒疯。”
安七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的六哥哥,也有些对不住那个被打的人,毕竟那个人也没说谎......
“妹妹的嫁衣绣好了吗?再过两天就要出嫁了,从长安到金陵,路途遥远,妹妹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安璋维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
安七的心思已经飘远了,她现在有些庆幸牛家远在金陵,此去山高水远,哪怕宗学里的事东窗事发,她人已经不在长安,也能得个安生。
安璋维见她不说话,又说道:“虽然是远嫁,但我已经替妹妹打听好了,牛家公子又温顺又标致,虽然牛家的生意是做寿衣纸钱棺材之类,有些不吉利,但家底颇丰,牛弘毅也是个有才学的,妹妹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安七说道:“劳哥哥费心了,希望如哥哥所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安七出嫁的日子。
安家嫁女儿,大办了酒席,嫁妆装车就装了十八辆。
等安七到了金陵,会再选一个黄道吉日,在牛家完成婚礼,再办一次酒席。
长安到金陵,路途遥远,不仅要走陆路,还要走一段水路。
安七坐不惯船,生了一场大病,牛家听说了,派牛弘毅出来接新娘子。
金陵靠水,牛家的生意遍布全国,棺材体积大,漕运比陆运划算,牛家有几十条运货的大船。
牛弘毅出来接人,牛家专门派了一条大船,安七病的迷迷糊糊,被挪到了牛弘毅的大船上都不知道。
牛弘毅上船还带着家里的账本,接到了人之后根本没去看安七。
这门亲事,牛家的人欢天喜地的,牛弘毅其实没多大感觉,他也不信算命先生说的前世姻缘、天作之合那一套,说心里话,他是有点排斥这门婚事的。
安七一嫁过来,他就再也没机会求娶真正的心上人了。
但是父母之命难违,他也没勇气抛下牛家的一切,且不说父亲母亲的亲情,更现实一点的,离开牛家他干什么呢?
在牛家他从小锦衣玉食,所以他也就知道他要失去一些的自由,不能问父母要钱要资源的时侯是牛家少爷,背过身就又要婚姻自由,那也太没心肝了。
所以他答应了求娶安七。
但他还是有不甘心。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迁怒安七,可他想起自己再也得不到的心上人,又觉得失落。
牛家的船够大够平稳,安七不再晕船,吃了药,东西也多少能吃一些,不再想前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能吃下去东西,她的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玲珑是安七的陪嫁丫头,见她好了一点,就提醒她道:“姑爷亲自跟船来接小姐了,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姑爷?”
安七听说自己的未来夫君也在这条船上,便打算去见见。
即使不是她未来夫君,这又是派船又是看病的照顾她,也该去道一声谢谢。
安七扶着玲珑刚到牛弘毅房间门口,就见马勉从里面出来了!
马勉也没想到一出门就和安七撞上,表情惊愕地看着她,转瞬又自己笑了。
“安七,你嫁人也嫁的太快了,我刚准备好叁书六礼准备去长安跟你提亲,结果你就嫁人了?”
安七大病初愈,小脸儿清瘦,眼睛越发显得大,疑惑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娶我?”
马勉简直要被气笑了,宗学里两个人做都做过了,安七竟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他伸手要去捏安七的下巴,还没摸到安七,屋子里就飞出来一个茶杯,砸着他的手腕碎开,划出一道血口子。
“马勉,这是我妻子,你注意分寸。”
马勉丝毫不在意受伤的手,挑衅地回过头去看牛弘毅。
“牛弘毅你还真是好大的气量,知道自己妻子曾经和我有私情,还能稳如泰山。”
牛弘毅的脸色越来越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