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江诧异道:六月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郑阳闻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曲清江,后者更希望从赵长夏的口中得知官家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赵长夏便道:官家说我对自己的栽培作物的能力很自信。
郑阳问:那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是好话还是坏话,那得看是如何理解的,我觉得是好话。
曲清江便笑着说道:我家六月果然是最棒的,连官家都夸你了!
郑阳:
他就不该来蹭吃的,这饭还没吃上呢,狗粮便已经吃饱了。
等吃过了晚饭,郑阳便趁着天色还未黑下来,赶紧回南郊。芳芷与落英都去忙了,赵长夏与曲清江回到她们二人的独处空间里,才问起:堂姨来找你做什么?
曲清江叹了口气:她想找我买丝线跟绣花针。
不想卖直接回绝了她就行,她若真想买,那就高价卖给她,你也不亏,为什么要愁眉苦脸?
曲清江剜了她一眼:这是你送给我的绣花针,我怎么可能卖了?!
赵长夏:那你愁什么?
曲清江拿出一个香囊,道:这是堂姨带过来的,说蔡国公主无意中看到了这个香囊,希望文绣院找到绣出上面的图案的人。堂姨认出了这是我的绣作,所以才来找我。
赵长夏将香囊拿到手里掂量:这个香囊怎么跟你当初绣的不一样?
曲清江笑道:图案一样,针法也一样,不过这线跟我所用的线不一样,线尾也没有处理好,排针也与我一贯的密度不一样。我想,这应该是堂姨仿绣的。
她顿了下,又说,我想,堂姨说的是真的,不过我那个香囊已经被堂姨拆了,她没有我所用的丝线,因此才会用文绣院的丝线替代,再绣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而且为了弥补丝线不同所造成的排针的疏密,她所用的排针才会跟我的有一些差异。
赵长夏:
曲清江看着她:没听懂?
没事,我理解你的意思。赵长夏为自己挽尊,那依娘子的意思,堂姨是觉得你认不出这个香囊不是你绣的,还是说她知道,但还是拿这个香囊来试探你了?
她没说,我也没问。我想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没必要挑破。她正是清楚她没有我所用的丝线,缺少了绣出一模一样的绣作这一条件,才会与我坦白蔡国公主的事。
娘子的忧虑是
我若是被蔡国公主相中,她必然会要我进宫,专门为皇亲国戚刺绣。堂姨知道我不想进文绣院,想必更不愿意进宫,所以找我买针线,说她完全可以绣一模一样的香囊,这样蔡国公主就不会知道这个香囊是我所绣的了。
这种抢功劳的事情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被抢功劳者一定会十分生气,觉得自己吃亏了。可搁曲清江身上,却不全是坏事。
岳揺纺早就知道曲清江并不愿意进文绣院被拘束着,连一个文绣院都不愿意入,更别提进宫了,所以她才会厚颜无耻地提出这个要求。
赵长夏噗嗤笑出声,然后搂着她娘子的腰,坐下,让她娘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才道:娘子,她这是欺负你不懂官场。
曲清江静待下文。
你都已经成亲,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哪怕是官家相中了你,他也不可能从我身边抢走你,他要真敢这么干,第二天保准会被朝臣喷个体无完肤。
曲清江问:这跟官家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告诉你,女子进了宫,那在名义上就等同于官家的候选妃嫔官家如今的宠妃,贵妃你知道吧?她当初就是女官司寝,替官家铺床被官家看中了。
扯远了。你已经是已婚人士,任何人要你进宫,形同强抢民妇。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会因为蔡国公主相中你的刺绣就让你进宫专门为宫廷刺绣。
你最多也就是进文绣院,而文绣院跟进宫完全不同,你在那里属于雇工,你不想干了,完全可以辞职,没人能拘束得了你的自由。
曲清江沉思,她家六月说得也有道理,就算进了文绣院想要离开并没有那么容易,可有她的舅舅在,也算是多了一条能辞职不干的退路。
想开了后,曲清江便没为这事烦忧了,她拿出一块绣了一半的手帕给赵长夏看:六月,你看,我已经摸到异色绣的门槛了!
这手帕上是一朵牡丹,正面的牡丹开得姹紫,背面的牡丹则补了姹紫嫣红中的嫣红。虽然还没绣上茎叶,而花朵的细节也经不起推敲,可是光看这花朵的颜色便知道,曲清江已经绣出了真正的异色绣。
作者有话要说:官家:这籍田令还会行军布阵?
赵狼灭:不,我只是强迫症。
官家:
一点历史八卦?
1.宋仁宗的生母李宸妃就是司寝给宋真宗铺床时被相中的。(PS,皇帝原型可认为是宋真宗,不过这是架空的后周的延续)
2.宋仁宗时候,有个刚结婚的小娘子被抓进宫了,然后她丈夫就跑去开封府状告皇帝,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