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不饮,不食,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山海经·海外北经》
说来神奇,那珍珠在触碰到林旭的血液后表面迅速荡起了一层红色涟漪,原本的黑色竟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褪去,最终只见汪明真手里拿捏着一粒饱满圆润的赤红药丸。
见那药丸显示出本来的面目,黑龙眯了眯那猩红的兽瞳,平白便刮起了一阵风,须臾之后,一个身体修长的人类便出现在了那黑龙本来盘踞着的池底,而那黑龙却是不见了踪影。
黑龙业已化形,两旁待命的饮剑宗宗人立马将早就准备妥当的袍子拿了过来,为那赤身的“神祈”披上了他的“羽衣”。
是时,天空中雷霆万钧,电闪雷鸣,将极黑的夜撕裂成一块一块的裂帛。
远在万里之外的万宗寺内,一位身着滚银黑裟衣的僧人手中佛珠猛地裂开,那僧人徐徐睁开双眸,望向冷寂的寺内和明朗了不少的天空,疏朗的瞳孔内竟隐隐反射着些血光。
半晌,眸色又清浅下来,只是抚着手中的残珠,口中似乎喃喃着些什么。
只这碧空,蜿蜒的铺满整个天幕,宛若一条游龙,破开天上的巨口,延伸着向西边去了。
已幻人形的巨龙一双血眸让人胆颤,伸出舌头舔了舔些微有些干涩的上唇,身着赤红缛袍抱着一个同样身材高大但明显昏迷的人类,细细打量着。
在他们的面前则跪了两排人,低垂着颈项,皆是一幅忠心耿耿的模样。
“那莲花精呢?”
“回主上,因着莲根大损,已退回极西域了。”
“嗯,我的救命恩人的下落?”那人语气听起来仍旧缓慢,“救命恩人”四个字唇舌轻轻一触就分了,有丝粘腻的味道。
“这幽荧的下落仍旧不得而知.妖僧仍在凶犁山中。”汪明真战战兢兢的开口,唯恐一句话说得不对就会引来什么祸患。
“如此,你们就退下吧。”那被唤为主上的高位者停顿了一刹,猩红的瞳仁转了转,落在裹着他外袍的人类身上,眼神带着深意,有些滞涩的开口:“慢着,把他带走。”
“是。”汪明真折返而来,低着头不敢看那人的神情,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林旭身上,才叫人将之带走了。
林旭已经醒了,被饮剑宗的妖人驾着两臂飞行了很长一段距离,他一直不敢睁眼,他被放在了地上,听到一声轻唾,有人蹲在地上细细的看着他,林旭知道。他极力忽视那令人不虞的视线,半晌,才听到衣袍摩擦的细微声响和渐渐离开的脚步声。
林旭屏息凝神,约莫半个时辰后,方才徐徐睁开双眼,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就这么被汪明真放到了外面。
是他的已经没了价值的缘故?林旭却是不敢置信,就这么全须全尾的从魔窟中出来了。
不过如此甚好,林旭好好将汪明真给的长袍穿戴妥当,衣袍堪堪遮住羞处,何况没有袍带,走动间稍不注意就会露出些不堪的物什,不过还好此地偏僻。林旭细细打量着周围,除前方不远处有几所农舍,四周荒芜的紧,满目都是萧条。慢慢走近才发现,甚至农舍本身远处看去也颓唐得很,周围看起来像是农田的地方长满杂草,原来已是个荒地了。
林旭勾了勾唇,这是想让他死?毕竟自那虫子破体后,情蛊是解了,可他意识一回炉便发现纯阳功也没了,在这莽荒之地,独活何其艰难。
看着空荡荡的手掌,林旭有些想笑,师尊果然料事如神,自下山遇见沈恨水一事以后,雌伏的事做的不可谓不少,如今避免了淫心日盛的结局,却使得苦习数十载的功力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却不不至于就真的认命,林旭轻摇了摇头,比起任人狎玩,明明还有一线生机,他又怎能这般快的为自己定了命。
扶着残破的竹扉,林旭进了其中一间房舍,却被一惊。原因是这屋内竟是用黄金给砌出来的,外面看起来明明是破落的茅草房的模样,内里却堂皇成这般模样?
林旭皱着眉,又进了其余几间房屋,许久之后,退出来时,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这几间房屋外面看起来再正常不过,里面却让人嗔目,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床褥上虽落了灰也整整齐齐,可这些日常用具,俱是用金子所作,窗纱甚至都是用极精妙的做工细细用金线织成的。
想到如今虽长满杂草,却不难看出原是大批被人为劈开后的农田,林旭几乎是立刻迈了进田地里,拨了拨面上的杂草,眼珠不可自抑的跳动了一下。
那草就像附在浅薄的土皮上,拉开荒草,林旭往土上摸了一模,嘴角抽了一下,手下是一块黄斑。林旭双手往土上刨了刨,推开了附在面上的土块,底下,竟是大片大片的金条,就这样大剌剌的被这般倾倒进了原是种庄稼的田里。
林旭思忖半晌,将土刨了回去。离开了田里,靠在起先抚着的竹扉上,神色怪异。
不过这也就说明事情有转机了,他现在可以肯定,这里绝不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