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 谢程煜大抵学过格斗, 倒也没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谢惊昼压着打。
谢惊昼虽然明显占了上风,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挂了彩,他的痛觉神经怕是像上次真人丛林CS一样迟钝。
阚楹不耐叫人,“谢惊昼。”
谢惊昼的拳头已经挥到半空了,听见声音,硬生生顿住,下一秒,反锢住谢程煜的胳膊,将人一把推到管家和几个佣人面前。
他屈指抹掉唇角的血痕,眸色冷戾道:“看好他。”
管家早就吓得腿软,忙死死扒住谢程煜的胳膊,生怕他回头再冲上去。
呃。
管家匆忙看了一眼。
被他扒住的谢程煜,说不上鼻青脸肿,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青黑,唇角带血,右手臂还脱臼了……
谢父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怀疑他今晚少活了十年,“你们两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当着全家人的面打架丢不丢人?!”
谢程煜从小到大顺风顺风,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原先心里那点占据了谢惊昼二十几年身份的愧疚之情荡然无存,“谢惊昼!你有不满就冲着我来,但我决不允许你动知意!”
“我那么闲要动她?”谢惊昼从阚楹手里拿过手机,翻出刚收到的消息,“说起来,这话你应该和你死党说啊。”
他举起手机,屏幕视角保证谢程煜、谢父、卫雪以及管家几个人都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那是一张图片。
单人间的病床上,何知意苍白着脸靠坐床头,正在低头小口喝粥,关键这喂她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在网上诋毁过阚楹的俞烈。
谢惊昼看见谢程煜皱紧眉头,仿佛才想起什么,笑问:“你刚刚怎么和我老婆说的?你和何知意高中三年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听说你们两个也在教室里一起吃饭了?还听说何知意扭伤下楼不方便都是你抱她下楼?那这么看,俞烈和何知意也是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吧?”
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八个字,被谢惊昼说的特别字正腔圆。
其他人看完照片,再看谢程煜漆黑的脸色。
他们昧着良心也说不出谢程煜不介意,他这表情说是想杀了俞烈都有人信。
“行了。”阚楹打破平静,拍了下谢惊昼的手腕,“收起来。”
谢惊昼难得被阚楹再次搭理,非常顺从地收起了手机,还往阚楹这边挪了一步,直到碰着阚楹胳膊才罢休。
谢父看了看谢惊昼,又看向谢程煜,压着脾气道:“程煜,有些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才会感同身受,你才会知道楹楹前些年的委屈。”
“快和楹楹认错道歉,我不希望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是一个满口狡辩的人,你这样未来公司怎么能放心交给你?!”
“交给我?”谢程煜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问这话时,他目光还锁在被谢惊昼拿在手里的手机上,恨不得当场抢过来摔碎。
谢父皱眉,“你什么意思?”
谢程煜抬头望向他,嗓音嘶哑,“您亲自教导谢惊昼公司里的大小事务,带他熟悉各个部门,不就是想把您一手打拼下来的产业留给您的亲儿子!留给真正和谢家血溶于水的继承人么?!”
谢惊昼挑眉。
他怎么不知道老头子还想把公司留给他?教他那些可以说是希望让他在公司能有一席之地,绝不是要把CEO给他的教法。
卫雪知晓谢父寡言的性格,不由出声,“你爸他不是——”
“谢程煜!”
谢父打断了卫雪的解释,脸色难看道:“道歉,我让你和阚楹道歉,再狡辩你就滚出谢家!”
从前谢程煜真觉得他和何知意清白也就罢了,但他既然接受不了俞烈和何知意那般相处,岂不就说明他心里也明白正经朋友该有的界限?!
谢程煜见谢父不解释,心里涌出失望。
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孝顺儿子,到头来竟比不上那点血脉,哪怕谢惊昼败了十个亿也能凭着那点血脉被看重!
他刚被谢惊昼打到胳膊脱臼,被谢惊昼用何知意的照片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不仅得不到一丝关心还要被逼着和阚楹道歉!
“这个家本来也不是我的。”谢程煜说完这句,出乎意料地跪在地上,他重重地给谢父和卫雪磕了两个头。
卫雪想上前扶起谢程煜,又生生忍住,“程煜……”
谢程煜不为多动,“明早我就会递上辞呈,从此和谢家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你在胡说什么?!”
阚楹看见谢程煜背脊僵了一瞬,她循声望过去,一个不太眼熟的人,声音倒是有些耳熟。
谢惊昼附耳解释,“谢松恪,你上次还说他吵。”
听到这三个字,阚楹想起来了,这是已去世的谢老爷子友人的儿子,当做养子养在谢家,论辈分算谢程煜的三叔。
她之所以觉得声音耳熟是有次谢惊昼打视频过来,有人用这个声音明里暗里地讽刺谢惊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