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拖到一间阴暗的屋子里,只见四壁墙上都摆着骇人的刑具,诡异而可怖,被小铁窗射进来的光芒一照,铁制的刑具泛着冰冷的光芒。
每一样都浸染过无数的鲜血,刑具仿佛都在叫嚣着自己的丰功伟绩,用它们张牙舞爪的恐怖模样,彪炳多少铮铮铁骨在它们的折磨之下也只有痛哭求饶。
玉莹被拖上了一张金属座椅上,手被反绑住,下颚被迫高高抬起,那婆子嘴角一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一巴掌就扇在了玉莹脸上,玉莹歪过头吐出一口血水,只见两颗牙齿也被打落,口腔里面是满满的血腥味儿,血水从嘴角溢出,一点点滑落到下颌。
这时,屋外进来一个丫鬟,对着那婆子一阵耳语,然后轻蔑地看了玉莹一眼就出去了。
边上有人递过来一根铁棍,一头是烧红的烙铁,上面刻着一个“囚”字,还滋滋冒着声响,隐隐泛着红光。
那婆子面目狰狞地拿着烙铁在玉莹身前比划,恶狠狠道:“你还不交代吗,找机会来皇府有什么目的?现在交代一切好说,若是你冥顽不灵,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婆子我可是有千百种法子让你张口。”
玉莹一口血水啐在那婆子脸上,不发一言,婆子大怒,抹了把脸,忽而阴恻恻地一笑:“这可是姑娘您逼我老婆子的!”
虎牢中,传出几声压抑的惨叫,连荒草上的鸦雀都惊飞了不少,乌鸦扑腾了几下油光水滑的翅膀,另寻了一根高枝儿,又扎了堆叽哇乱叫。
被凌辱后的玉莹像一个破布麻袋一般被扔到了监牢里,她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莹白的小脸上有一个显目的““囚”字。
使她原本清丽的容颜变得残败,甚至有些狰狞可怕,容颜的美丽与烙印的丑陋结合在一起,让人心中陡然升起奇异的感受,感官的刺激是如此剧烈,诡秘极了。
玉莹刚才被那婆子灌下了一碗汤药,咸腥而苦涩,满嘴都是黄连的味道,五脏六腑纠缠的疼痛,像是有一根木棍,在身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杵着,让她肝疼胃痛。想来她被灌下去的应该是断肠毒药。
玉莹紧咬着下唇,隐忍着身体上剧烈的痛楚,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五官都有些扭曲,她拖着惨败的身子挪到铁栅栏处。
她的眼中却是无比的笃定,她在等待,等着那个人来,只要能让胡三跌入地狱,怎么样的苦,她都愿意受。
只听得一阵蹒跚的脚步声,走来一个老妇,她背脊高耸,只能驼着背走路,披散下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中则是布满了血丝,她的形容诡异又奇怪,身上穿的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只能算是几块布条,散发着恶臭。
那老妇放下手中的餐盘,动作带了几分迟钝与麻木,木然站起打算离去。
玉莹则是眼前一亮,欣喜道:“站住!”
老妇回头看着玉莹,那只独眼里面没有悲喜,有的只是无尽的愚钝和呆滞,她没被头发遮住的浑浊眼珠微微转了一下,血丝仿佛更加明显了,似乎下一刻眼球中的血管就要爆裂,她面无表情,平淡的五官像雕塑一样岿然不动。
玉莹已无法起身,匍匐在栏杆边上,急切道:“你可是沈妈妈,我有话要与你说。”
老妇神情有了一丝波动,浑浊的眼珠有了些许光彩,动了动嘴唇,仿佛是在询问玉莹怎么知道她。
玉莹慢慢启唇道:“母可安,儿甚念,自惠州一别,已逾十数载..”这是赵月珠交给玉莹的书信,也是刘渊门客夏沐的致母信,玉莹身前之人就是夏沐的亡母沈氏,曾经她手把手亲自教导夏沐易容术,而今她顶着这张面皮蛰伏在三皇子府,只是为了韬光养晦,手刃仇人。
玉莹奋力说道:“我知道你手中一定有豫亲王的把柄,不然你当年也不会抛弃丈夫,抛弃幼子,亡命天涯。只要你愿意将实言说出来,自会有人还你一个公道,你甘愿自苦,隐姓埋名,不就是在等待时机么,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只要精诚合作,必然胜券在握。”
这是玉莹和赵月珠的交易,玉莹找寻孙萧的弱点,赵月珠就让胡三万劫不复。
那老妇伸伸脖子,只能听到她身上的骨骼咔咔作响。
玉莹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泪水划过伤口,浸湿了患处,细针扎肉一般的痛,她嘴唇嗫嚅道:“求您了..”
五脏六腑突然开始抽疼,厉害之处更胜之前,她只觉得浑身都痛得厉害,似有一只手大力搓揉着她的内脏,哪哪儿都疼得不行。
忽然喉头一股腥甜,玉莹抑制不住喷出一口血水,竟是乌黑乌黑的颜色。
玉莹对着老妇伸出手,嘴中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近乎消弭,渐渐没有了生息。
那老妇用一只独眼悲悯地看着玉莹,看了一会,她忽然挺直了背脊,身量高了一截,她在脸颊与脖子的边缘处,摸索了一会儿,倏而撕下了一张面皮,只见原本相貌丑陋的老妇变成了一个中年美妇。
她相貌清雅而美丽,只是那神情冷漠至极,像是来自九幽地府的索命鬼,翻手云覆手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