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是来送礼的。”
席云素淡然回道, 给她守了将近半个月殿门的人, 怎么可能会来找茬, 估计讨好她都来不及的。
她也是弄不懂,聂怀嵘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她,说什么心悦她的话,前世的聂怀嵘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聂怀嵘稳步向她走来,殷切地看着她,前世今生,位置倒换,他正在追着她的脚步,正如以前她追着他一样。
“臣恭贺殿下乔迁之喜,良辰安宅百年遂心。”
聂怀嵘恭敬地同她贺喜。
席云素也只当他是寻常宾客,收了礼,讲几句客套之话,就急着想将人打发走。
然而聂怀嵘不想离开,就待在她附近不愿离开,等贺君虞以及安景思也给她道贺之时,他还暗搓搓地用眼神警告这两人。
他这护食一样的行径,在场中有好几人是心中不快的,但这是小公主的乔迁宴,有意见也不好同聂怀嵘计较了。
可是,也总有人是不忌讳这些的。
卫霖悠悠走到聂怀嵘身前,他看不惯聂怀嵘门神一样地挡在席云素身前,他家小表妹还要找新驸马的,怎么能让聂怀嵘坏了事。
卫霖挂着嘲讽的笑,对聂怀嵘说:“聂将军,刚好有美酒,跟我喝几杯怎么样?”
聂怀嵘看了眼席云素,她没在关注他,心下有些烦闷,便应下了卫霖喝酒之请。
卫霖自认是酒量好的,他狐朋狗友挺多的,斗酒也是常有的事情,总不可能输个一个常年在外打仗的人。
等喝起来的时候,卫霖才发现聂怀嵘这人酒量也不小,喝了好几壶了,都是面不改色的,他就来了好胜心了,非要喝赢聂怀嵘不可。
那两人在斗酒,席云素有点不忍直视,她拉着江文英,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卫霖其实是靠谱的,就是这些小事上,总爱乱来。”
她这个表哥也太不拘小节了,就知道顾着点自己的形象,凑起热闹来比谁都起劲。
江文英笑看着不远处拉着人喝酒的卫霖,回道:“他也是想为你出气的,本意是好的,只不过有时候胡闹了点。”
席云素点点头,从卫霖那边收回视线,开始关心江文英的终生大事了,“我听说你家里要给你说亲了?”
前世的遗憾,她不想今生再次发生,席云素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江文英不知她为何突然说出这个,也没瞒着她,压低声音回道:“嗯,我也到了年纪了,亲事也差不多要谈好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对方也很满意。”
席云素却是越听心就越悬着了,前世的事情,有很多依旧按照旧的轨迹在运行着,而她是不愿意见到同样的结果。
她同样小声问道:“国子祭酒的公子乔勋?”
“嗯。”
江乔两家交情不浅,江文英也是自小认识乔勋的,学识人品都很好,那人担得起君子之称的。
席云素又看了眼正在傻乎乎跟人拼酒的卫霖,有些头疼了,她这个表哥就不能先将自己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操心她的吗?
她劝着江文英:“文英,如果你不是非乔勋不可的话,就再慎重考虑一下,我知你喜欢诗词歌赋,也不见得非要找一个同样爱好之人,没必要拘泥什么知己之类的。”
世事难料,从前世的结果来看,乔勋可能并非是她的良配。
江文英闻言,静默了好久,她不是迟钝之人,自然听得出话中是有话的,“素素,你我好友多年,不用藏着掖着了,我知你的心意,不管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所以你可以直言你发现了乔公子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乔勋博闻强识,才高八斗,算得上是她的知己了,当得知说亲对象是他时,江文英并不排斥。
江文英是个聪慧之人,一点就通,很快就从席云素言辞中抓住了重点。
素素来劝她,极有可能是乔公子或者乔家有不妥之处的。
席云素略显为难,前世之事还未发生,此事的乔勋并未有任何过错,她是无法说出诋毁的话来的,只好委婉地提醒她:“乔公子学识出众,又是进士,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乔家人丁单薄,乔公子没有兄弟,就他一脉单传,他们定是盼着男孩的,可下一代是男是女皆是天意,怎么说的准,文英,你再好好想想。”
原是要说这个,江文英松了一口气,反是宽慰席云素:“这倒不用担心,上天总不会太为难人了,就算有个万一,乔家也有旁支的,从旁支过继一个来,也是寻常的事。”
“你这么想,他们也会这么想吗?”
席云素面露悲伤,感情总是难以经受生活的考验的。
前世里,江文英嫁给乔勋一开始也是夫妻和睦,恩爱有佳的,可一直没有男孩,乔家是急了,乔勋本来也是站在江文英这边的,可日子久了,被家里人多番劝说,也动了念头了。
乔勋也并非完全是移情别恋了,他心里还是记挂着江文英,甚至提出只要儿子的建议,有了儿子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