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白了他一眼,笑问:“往哪儿胡花?又去找什么云啊雨的?”
吴十三臊得挠了下头,“快别提了,去年被你整得心烦意乱,便去花满楼泄泄火,哪知道看见那些庸脂俗粉,就不由得想跟你比对,顿时没兴趣了,看见门上挂的珠帘子,又想到你这个玉珠,真恨死我了,怎么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后面喝了两杯酒,却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如今想想就肉疼,几百两哪,能在江州买套顶好的宅子,还能雇十几个好镖师哩。”
说到这儿,吴十三冲到玉珠跟前,仰头望着马上坐着的女人,急切地问:“哎,我想去花满楼讨债去,你陪我去。”
“我?”玉珠手指着自己,撇撇嘴,“我要脸,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转而,她脚尖踢了下男人的胸口,高昂起下巴命令,“那是好地方么?藏污纳垢的,你不许去。”
“可是咱银子在花妈妈那臭婆娘手里呢。”吴十三非常认真地说。
“这就是个教训,让你再挥金如土!”玉珠横了眼男人,掩唇笑道:“你忘啦,你还有好几百两在我这里存着呢。”
吴十三顿了顿,嘿然笑道:“也是哦。”他大步走在头里,手抓住缰绳,牵着马往兰因观的方向走,笑道:“其实我还有三万多两的私房银,早都转移到关外一个非常可靠的钱庄,另外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当然比起你那首富前夫来说,这点银子算不得什么。”
“快别提那个倒胃口的人了,怪恶心的。”
玉珠眼里的厌烦甚浓,忽然,她身子前倾,笑道:“我的和离书还在王爷手里呢,过后一定得拿到手。”
“好嘞。”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兰因观。
这会儿刚到亥时,夜里的暑热正浓,观里静悄悄的,许多日没人打理,地上落了灰土,外头的桃树未被浇灌,叶子蔫不拉几的。
吴十三轻车熟路地抱了一捆柴去厨房烧水。
玉珠则回了自己的主屋,找到火折子,将蜡烛点了起来,她简略地拾掇了下屋子,从柜中取出条绣了芍药的肚兜,一套银红色的小衣,而这时,吴十三也拎着热气腾腾的木桶进来了。
他往浴桶里倒了几瓢水,涮洗了下桶,之后将热水和凉水接连倒进去,对梳妆台那边坐着的玉珠笑道:“好了,你过来试试水温,若是凉的话,我再添些热水。”
“嗯。”玉珠应了声,拿着苏合香露走过来,她心砰砰直跳,只觉得浴桶里的氤氲热气要把她蒸熟了,一眼都不敢看吴十三,手划了把温热的水,小声说:“你还站这儿干嘛?出去啊。”
吴十三沉浸在她那娇羞醉人的笑里,猛地回过神来,手背蹭了几下发烫的耳根子,弯腰拾起木桶,忙往外走:“你洗,你慢慢洗着,我这就出去。”
“哎。”玉珠踮起脚尖,望着走到门口的男人,银牙轻咬下唇,“你不会偷看吧?这浴桶挺大的……”
吴十三背对着她,手举起发誓:“要是偷看,就让我变成崔锁儿,后半辈子蹲着撒尿。”
他顿了顿,略扭过脸,用余光看她,暧昧一笑:“我以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现在知道你肯给,就不急了,嘿嘿,你慢慢洗哈。”
说罢这话,男人便出去了,还贴心地将门关好。
玉珠手捂住心口,她才不信哩,原地站了会儿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门偷偷扒开条缝儿,往外看,嚯,吴十三此时正在扫院子,扫完后,他就挽起袖子,去东南角那边劈柴。
玉珠哗啦一声打开门,扬声问:“你在干麽?”
吴十三手里攥着斧头,回头诧异道:“你怎么还没洗?水都要凉了。”
“我问你现在在干什麽?”玉珠没好气问。
“劈柴啊。”吴十三扬了扬斧头,笑道:“柴不多了,得劈一些存货出来,明儿才能烧火做饭呐。”
玉珠简直有些心塞,斥了句:“你手和胳膊上都有伤,仔细流血!”
“没事儿。”吴十三咧着口大白牙,“我用右手,右手好着哩,还很有劲儿呢。”
玉珠气得嘭一声摔上门,往下脱衣裳,骂骂咧咧,“真不知道爱惜自己,若是伤口迸裂了,我可不给你上药!”
玉珠将脱下的衣裳甩到椅子上,赤着身,一步步朝浴桶走去,坐进去后,顿时被股子暖水包裹住,真舒服哪,她搓洗着头发,把苏合香露倒进水里,身子懒懒地靠在浴桶壁上,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子,疑惑道:“身段挺好的啊,他咋回事?难不成跟和尚待时间长了,对这方面渐渐没兴趣了?”
玉珠手拍了下水面,水珠儿顿时溅了自己一脸,她斜眼瞪向门那边,小声啐骂:“真是蠢到家的东西,木头、笨蛋!都到这步了,你只要稍微说一句,我就、就……给了啊,哼,这会子倒成正人君子了,行,你可好好等着吧。”
玉珠气呼呼地搓洗身上,同时骂吴十三简直不开窍。
骂着骂着,也就洗完了。
她从浴桶里出来,用干手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