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有可能会拖好,也可能把命拖没,是哪种看运气。
而下猛药,通常伴随着落下病根,不过总比丢命好。
针扎了,药用了,可能落下的病根也跟十四王爷说清楚了,且等着看效果吧。
倘若正如御医害怕的那般,因此被皇家记恨治罪,黎夫人觉得,爱新觉罗家差不多就没救了,还是带着夫君、闺女做土匪去比较好。
头一天,十四福晋基本就没醒来,偶尔睁开眼也是上吐下泻。十四一直在床边守着,亲自给她喂药,帮她擦屎端尿也丝毫不嫌弃。
黎夫人还瞧见,他一大老爷们儿偷偷蹲墙角抹眼泪,便对爱新觉罗家又添了几分好感。
第二天,福晋上吐下泻的情况没了。黎夫人判断,大概晚上能醒来,目前已无性命之忧。
临近晌午,十三来探病,顺便找黎夫人治腿。
“弟妹还昏迷着?”
“嗯。”十四见他疼得浑身抽搐,眉头都拧成了疙瘩,“疼得厉害你不会说?忍忍忍,一味地强忍,反而可能影响诊治,真是蠢死了。”
“我的腿好多了,你别打岔,请黎夫人继续。”十三满头冷汗,咬着牙道,“弟妹都病得人事不醒了,你还不肯跟皇上服个软?你的面子比弟妹的性命还重要?”
“回京做什么?老四是神仙吗?回去让他看看就能好?”良医派来了,药材不缺,黎夫人也说路上颠簸,于福晋无益。十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反正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回京。
“我是绝对不会求他的,而且我们亲兄弟之间的事,你个外人少管!”
十三突然口歪眼斜,指着他手抖个不停。
十四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语气恐慌又忿忿:“怎么了怎么了?这话我也不是没说过,至于气到半身不遂吗?黎夫人你快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黎夫人镇定自若地回:“无需担心,正常反应,一会儿就好了。”
“呸!”十四嫌恶地甩开十三的手,“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要被你讹上了。治完赶紧滚蛋,你要是在我这出点意外,你亲亲四哥得活剐了我。”
闻言,十三口吐白沫。
十四看了两眼,心惊胆战再三确认:“他真没事?这真是正常反应?他啥时候好?他每回治腿都这样?他不会真要讹我吧?黎夫人,你可不能让他出事,他出事了,搞不好咱俩都得陪葬。”
黎夫人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关心,翻了个白眼怼道:“吵吵啥吵吵?这么大人了,能不能稳重地待着?吵得我差点扎错穴位,站远点儿!”
“你敢嫌本王吵?信不信本王治你以下犯上之罪?”十四瞪着眼后退了几步,“这么远行了吧?你手稳点啊。”
“毛病。”黎夫人嘀咕了一句,继续给十三扎针。
针扎上,她到旁边配药,配了半服,隐约感觉药味不太对。她挑了几味使劲嗅嗅,又放进口中尝了尝,恍然惊觉,是隔壁在熬的药不对!
“福晋的药里被添了东西……要命的。”
十四顿时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来到隔壁:“谁来过这边?谁动了炉子上的药?”
他自己的地界,盘查起来快得很。
上回把老八的人砍光了,他俩密信交流受限,便又送了新人来。这次差点害死福晋的,是老八送来的新人。
“真把老子当作能任他揉搓糊弄的玩意儿了?”十四冷笑连连,眼中尽是阴狠,“来人,把老八的眼线全宰了!这一个,留下。本王亲自把他送回老八府上,顺便帮老八回忆回忆,何为桀骜无忌。”
把府里交给十三照看,他带了两个亲信,快马加鞭朝京城而去。
十三起了针一瘸一拐地追出来,唯见地上有条长长的血痕无限延伸,人早没影了。
他一时间头痛欲裂,十四私自回京,搁旁人看来,就是专门跟皇上对着干。再多仇怨,等明天奏报过了再回去不行吗?
对十四来说,不行。
此时此刻,想弄死老八的心情压过了一切。
十四一路不曾停歇,炎炎夏日策马两个时辰,横冲直撞地进了廉亲王府,门房未敢阻拦。
“允禩,给老子滚出来!”
廉亲王惊诧万分:“十四弟?你何时回……”
“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十四劈头盖脸的抽了几鞭子过去。
“嘶——”
“住手!”
廉亲王慌忙躲避,侍从连忙上前护卫。
十四高坐在马背上,身手又敏捷,鞭鞭到肉。
夏裳单薄,廉亲王挨了几鞭,身上火辣辣地疼。他怒火中烧,终于厉声下令:“拦住十四王爷!”
双拳难敌四手,十四被请下马了。
廉亲王又戴上了温文尔雅的面具。
八福晋过来兴师问罪:“十四弟受了谁的挑唆,竟还动起武了?你八哥见天发愁,该怎么救你出苦海,你可倒好,一来就又打又骂,我们……”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