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芳魂飘渺争斗混起乱局迷离
柳嬷嬷站在桌前,一边把炭点了,一边嘆道:“这几日幸好这点子送来的红箩炭,又不熏眼睛又烧的久,屋中一天也是暖暖和和的,不然你现在病中,不烧的话只怕人都要冻坏了!要是烧永巷常用的黑炭,哪里熬得过去呢!”
“不过到底是炭火,女官可千万要小心些,好歹留条缝儿,别只顾着图暖,就把门窗关紧了。这几日我不能常过来,女官自己留心。”
时近年底,宫中事项也逐渐多了起来,头一件,过年的重重事情就要预备起来了,到处都缺人,自然是永巷的人最好抽调,柳嬷嬷就被借去料理事务了。
再者嫮宜也只说好得差不多了,并不肯让她常来,每次来了也都叫她儘早回去歇着,是以柳嬷嬷就多嘱咐了两句。
嫮宜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柳嬷嬷又没忍住,唠叨了两句:“如今药也吃完了,不知是不是我存的那些药已没了效力了,怎么竟还不见好呢?这脸色还是白的跟纸似的,又容易累,一整日倒没有多久清醒的。”
说话之间,她偏头一望,已见嫮宜眼皮阖上了,又睡了过去。
柳嬷嬷嘆了一声,替她掖好被子,因今晚还要值夜,就自己出去了。
哪知就是这么一晚上的时间,就出了问题!
她值夜回来,已是太阳高照的时候了,便端了早膳去嫮宜屋中,可任她再如何敲门,里头也没有回音!
柳嬷嬷顿时心生不妙,也顾不上别的,见门果然留了一条细缝,并未关严,果断推了门奔到床边,果然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连呼吸都微弱了。
她使劲掐了几下嫮宜的人中,见这样都未醒,再去握嫮宜的手,冰凉凉的,面色亦是透着一种死白,不由吓得往后一蹲,就这么瘫坐在了地上。
柳嬷嬷喘了几口大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门窗并未全关紧,屋中也并无异味,因不是炭火引起的症状,难道是病体支离,到底还是支撑不住?
她再顾不上别的,拔腿就往管事的李嬷嬷房中跑,也未多想,径直就把门推开了,一室暖意融融袭来,让她冰凉的脸总算恢復了些热乎气,赔笑道:“李嬷嬷,方女官病得不好了,只怕还得您通融则个,替她找个太医来看看。”
李嬷嬷屋中还有几个嬷嬷,本来几个人一大清早无事,正聚在一起抹骨牌呢,见柳嬷嬷这么急匆匆赶来,本来还以为什么事儿,见是这个,不由一齐笑道:“哎呀,老柳,什么大事儿!这些女官一个个都跟病西施似的,今儿这个病,明儿那个病的,叫我们说,都是娇病,你越紧张,她们越要拿乔,索性晾一晾,不管她们,日自己没趣儿,就好了。”
李嬷嬷顺手丢下一隻牌:“看好了,这局可是我赢了,赶紧把你们那串钱拿出来,省得待会儿混赖!”
见几个嬷嬷果然笑嘻嘻掏了钱,才点点头,转身对柳嬷嬷道:“老柳啊,前段时间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位方女官你说风寒,我就让她养着了,怎么还没养好?又添了一层病?”
柳嬷嬷大气还未喘匀,急促道:“真是急症,现在人已醒不过来了,只怕再迟一些,就来不及了!”
有个嬷嬷一边数钱,一边唬了一跳:“不是什么能过人的疫病罢?既病成这样,不如先挪出去?不然万一过了人,岂不糟糕!”
李嬷嬷一点头:“说得有理。”
又说柳嬷嬷:“老柳你跟她非亲非故的,也未免太上心了。听说前几日都是你再照看她,叫我说,也算尽了情分了。现下她病成这样,你别给沾染了!叫我说,还是挪出去为好!宫中贵人多,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担待得起!”
柳嬷嬷急得跺脚,却见李嬷嬷又叫几个大力的粗使丫头,带了人往嫮宜房中去,才反应过来,即刻就要追上去,被剩下几个嬷嬷拉住了:“老柳,你这是何苦?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得罪李嬷嬷,以后她可有的是小鞋给你穿!”
柳嬷嬷用力甩开她们的手,只道:“受人之託,便一定要忠人之事!”说着就追上去了。
李嬷嬷已到了嫮宜房中,挥了挥手,几个粗使丫头就把嫮宜从床上搬下来。
嫮宜已神智全无,外头动静再大她此刻也完全听不到,头软软垂着,被几个丫头架着往外挪。
柳嬷嬷正好赶过来,堵在门口,苦口婆心道:“这女官倒还得几分圣心,陛下之前还叫她去伺候了,谁知她日后是什么造化呢?嬷嬷慎行啊!”
李嬷嬷冷笑一声:“我看你倒是要慎言罢!她若得圣心,此时还能在这里?虽她以往得宠,但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呆在永巷一日,我就能管一日!眼下她身染重病,不挪出去过了人,以后就是我的责任!让开!”
柳嬷嬷闻言反而把双臂一展,更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总之不行!她现在挪出去,就挣不出命了啊!嬷嬷就可怜她一回!”
李嬷嬷在永巷作威作福惯了,头一回见这里有人敢驳回她,气得面色紫涨,连声道:“反了!反了!来人!把她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