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你越来越喜欢我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叶栩表面嬉笑,内心却很震惊,叶栩描述的人很像逝去的爹,爹在的时候,对自己是极其保护的,难道因为叶栩的魂突然占有了他的身子,让他无处可去,便魂魄不散,到梦里追讨来了。
“喜欢你的头!”叶栩敲了蔡恬一个爆栗,“怕是你爹向我索命来了。”无心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平日里,两人虽不提旧事,但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在,一副躯壳突然换了魂魄,这种事说出去无人肯信,却偏偏存在,而且还牵涉到无法启齿的逆伦关系,真相寻不到,只能缄口不提,但表面的平静能维持多久呢?
叶栩的情绪陡然低落,轻轻挣开蔡恬的臂弯,走到柜台前,拣起一串香珠,拿在手里把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蔡恬和叶栩相处已久,早已摸清他的脾性,明白这时多说无益,便默不作声,端起茶碗,假装喝茶。
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看地,神色相当,却又心思各异。
气氛渐沉,需要什么来打破,正在尴尬间,门外传来一阵马车停靠声。
叶栩看看天色,快至戌时,古时不像现代,晚上8、9点钟夜生活才刚开始,古人作息很有规律,辰时用膳,开始一天的劳作,酉时收工,回家陪妻儿。清流县地处边陲,风沙极大,冬天黑夜颇长,日照只有短短六、七个时辰,只要入冬,集镇便显得萧条落寞,这么晚,门外来客会是谁?
叶栩放下香珠,正待前往查看,不料被蔡恬伸手拦住:“我去。”
叶栩停住步子,点头,蔡恬年纪虽小,胆子却大,他大概怕门外的人是马贼之类的,偏远山区,歹人多是难免的。
蔡恬带着警惕出门查看,不一会儿,便脸臭臭地回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春风满面,一脸笑意的萧昱修。
叶栩见到大哥,自然欢喜地迎了上去作揖:“萧大哥,你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萧昱修扶起他,佯装生气:“我把贤弟当亲人,贤弟却把我当外人。”
叶栩不懂萧昱修话中含义,迷惑道:“萧大哥此话怎讲?”
萧昱修抬眼将铺子打量一番:“贤弟的香铺今日开张,怎的不知会一声?莫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大哥?”
叶栩忙得要命,当真忽略了这事,心知有愧忙道歉:“大哥说哪里的话,我怕大哥事务繁杂,抽不开身,便没敢打扰,恐是我想多了,还望大哥见谅。”
萧昱修微微点头,径直走到案桌前,随手拿起一隻碗,倒了些茶水,自顾自喝起来。
蔡恬最看不惯萧昱修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脸色不善,走到萧昱修面前,毫不客气地将他手中的碗夺走。“这是我爹的碗,当真没长眼!”
蔡恬的动作太过无理,萧昱修和叶栩都愣住了,回过神来,叶栩双眼差点没喷出火来。
“蔡恬!这是我教你的待客之道?”叶栩大声呵斥蔡恬,萧昱修怎么说都是蔡家的恩人,即便是普通客人也不该这般无礼。
蔡恬撇嘴,扭头不语。
还是萧昱修大度,看了看手中的碗,随即放下,话语中带着歉意:“今日衙中琐事繁重,跑了大半日未沾半滴水,眼见茶水甘冽,便想喝个痛快,误用了贤弟的茶碗,是我失礼才对,别责怪令弟。”
萧昱修的温柔大度立即博得了叶栩的好感,叶栩瞪了蔡恬一眼,马上拿出一隻新碗,为萧昱修斟了半盏茶:“萧大哥慢喝,不够我再去沏。”
萧昱修连连摆手:“够了,够了。”
叶栩含笑坐在一侧,静待萧昱修的后话,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萧昱修深夜赶来,一身风霜,当然不会隻为喝一碗茶。
半盏茶下肚,萧昱修干涩的嗓子终于舒坦了,清了清喉咙,问:“贤弟今日开张,生意可好?”
这话问到叶栩的伤心处,叶栩的神采一瞬黯淡,微微摇头:“与我所想,相差甚远。”
萧昱修笑着安慰:“你从未经商,又做的清冷门道,一日尚且看不出成效,需坚持不懈,方能有所成。”
叶栩点头:“谢萧大哥指点,我当尽力。”
萧昱修的目光落在香珠上,“今日可有一位锦衣公子来过这里?”
叶栩细细回想,白天人多,锦衣公子也多,不知萧昱修说的哪位。“店铺开张,引了大伙围观,锦衣公子,窈窕小姐,粗莽农夫都有,萧大哥要找的是谁?”
萧昱修说:“一位气度不凡蓝衫公子,他的打扮在清流县应当很引目。”
这时,蔡恬插嘴一句:“就是你赠珠那人。”
叶栩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确有此人,萧大哥在找他么但我不知他的去向。”
萧昱修转脸看叶栩,笑得别有深意:“不是我找他,是他找你。”
“找我?”叶栩诧异,并不认识此人,找我作甚。
“他能找你,你的吉运降至,此人身份尊贵,今日路过香铺,听你在侃侃而谈便来了兴致,逗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