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瓷胸口起伏,想要推开他,又怕真的碰到伤口,脸硬生生的气红了,唇也红了。
“又不想告诉我吗?”
陈池驭摸了摸她长发,模棱两可的说:“再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
沈惊瓷垂眸,看到他漆黑的瞳孔。
沈惊瓷没有睡着,他身上的伤肯定不是摔得,倒像是被什么硬物砸的。
那晚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试探无果。月朗星稀,陈池驭从背后揽住她的腰,沈惊瓷睁着眼,看见溶溶的月,还有抓不住的月光。
他们真的会有以后吗。
为什么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层雾,在不断吞噬着她。
手机震动,沈惊瓷躲在被子里悄悄打开。
林烟:【我怎么会知道,不是你在他身边吗?】
林烟:【可能被他那个变.态的爸妈找人收拾了吧,早晚要逼他就范的,耐心没了就只能动硬的了。】
林烟:【你问留学干什么,英国吧。】
沈惊瓷视线停在最后三个字上,明明是最差的一条路,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击溃她所有的心里防线。
麻绳从来都是细处断,厄运也挑苦难人。
沈惊瓷没有想到,沈枞的身体会突然出现问题。
电话里徐娟已经哭的要断气,沈惊瓷什么都没听清,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断了。
手术室外,沈鸿哲和徐娟坐在长椅上掩面低头,手肘撑着膝盖。
沈惊瓷站在长廊尽头,看到了父母鬓边的白发。
鲜红的数字挂在墙壁,与死神赛跑。
沈惊瓷不停的说着:“没事的,没事的,阿枞会没事的。”
徐娟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一直摇头:“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
沈鸿哲眼里全是红血丝,站在角落中电话一个接一个。工作、求关系、找医源。里面他唯一的儿子还在手术台,但他没有时间悲痛,这个家还得撑。
沈惊瓷说:“爸妈,你们休息吧,我来守着。”
“阿枞不会有事的。”
手术一天一夜,沈惊瓷手里握着手机,上面是未拨通电话,还有微信消息。
她不敢闭眼,好像休息一会儿,她的世界就会天翻地覆。
陈池驭,你在哪里。
我好害怕。
陈池驭.....
她的稻草。
月落参横,沈惊瓷零件像是生锈,迟缓的低头。
手机还是静悄悄的。
这是和陈池驭断联的第二天。
不安、焦急、害怕、恐慌,都在临界点停了下来。
手机忽然震动,是“陈池驭”发过来的消息。
沈惊瓷低头,看清了那张图片。
灯光明亮暖黄,宽大的皮质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单曲着腿,男人五官硬挺,阖着双眼,后颈枕着手臂。他的一只手微垂,指尖和另一只手相交。女人纤细的脖颈微弯,柔顺性感的棕发垂在耳边,露出姣好的面容。吻像是要落在无名指的戒指。
坐了一晚上的身体已经麻木,沈惊瓷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的自己很平静,平静到甚至用手指冷静的放大照片,从酒柜的反光玻璃上,辨认出那个女人的脸——林烟。
手术室的光忽然熄灭,有穿着深绿手术服的医生出现门口。
“沈枞家属——”
走出医院的第一步,全身的力气都消失,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倒。
冰冷的地面石子粗粝咯人,有好心人过来扶她。
沈惊瓷脸色苍白到吓人,眼眶红的像是厉鬼,偏偏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那个人脸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应不应该扶,磕绊着问:“没...没事吧。”
沈惊瓷摇摇头,努力的扯出笑容,一天滴水未尽的声音沙哑难听,她摇头:“没事...谢谢你。”
沈枞没事就好,沈惊瓷低低的笑出来。
枯秃的树枝下阴影杂乱,断断续续的声音随着空气中的浮沉飘远。
“喂,钟老师,我放弃交换的机会。”
“嗯,暂时不考虑了,我弟弟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麻烦您把我的名字从备选中移除吧。”
“抱歉老师,辜负您的期望了。”
陈池驭是在下午才回了沈惊瓷消息的:【手机没电了,怎么了?】
沈惊瓷湿着头发,身上裹着好大的浴巾。
她停了会儿,才问:【你去哪了?】
陈池驭的电话打过来,沈惊瓷挂掉了,她僵着手指打字:【不方便。】
浴巾被头发洇湿,盖在身上又闷又潮。宿舍的灯接触不良,忽然闪了下。
那个人的答案随着白炽灯的重明到来。
陈池驭:【车队。】
头顶最后的光也灭了,沈惊瓷蜷缩着身子,沉浸于很暗,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好天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