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子酱、白松露、鹅肝……精致的餐点陈列在桌面上。姜红提不起半点食欲,只攥着手中的香槟杯,喝水般牛饮。她喝得又猛又快,侍者干脆立在她身边,等她喝完便立马将酒杯添满。怎么办?她苦笑一声。难道真要去那个啤酒肚的房间里?不如去求求谢渊……她抬头瞥了眼斜对面桌上,正优雅地举着刀叉切割牛排的男人。……他会不会觉得太麻烦直接把我杀了?姜红有些苦恼地又灌了杯。她思来想去得不出个结果,最后烦躁地将杯子往桌面上一搁。算了,明天睡醒再说,时间还早。她从座位上起身向外走去,血液内酒精作祟,整人身体轻飘飘的,如踩在云层上,脚步踉跄,视线也有些模糊。谢渊擦着姜红身边而过,向前走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投向姜红。格子西装走在最前面,步伐又快又急。嗒。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谢渊前方掉出,半空中正好撞上他迈出的腿,弹落在姜红脚边。姜红晕晕乎乎地弯下腰——是款黑色镶钻的女式手包。她抬头看了看前面的格子西装和谢渊。这是他俩谁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拿着女式手包?姜红脑子一团浆糊,想也想不明白,将女士手包举在手中,大着声喊道:“喂!”餐厅里的人都将视线向姜红投去,谢渊和格子西装也停下脚步。她将要开口说话,旁边正在用餐的长发女人呼地站了起来,一把扯过她手中的女式手包咋呼道:“你拿我的包做什么?”姜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懵了,一下愣在原地,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不是、这不是我拿的……”长发女人慌乱地翻着手包:“没了!我磁卡没了!”她眼神含着熊熊怒火,大力地扯住姜红手腕,攥得姜红发出声痛呼:“原来是你偷的!小偷!把磁卡还给我!”“这是我捡到,是前面的——啊!”姜红发出声尖叫。长发女人疯了似的,根本不听姜红说话,另一手一把扯住姜红的头发,面容都因愤怒而扭曲:“小偷!你就是因为下午输给我钱所以才报复我是不是!”头皮上剧烈的痛楚传来,扯得姜红低下头去,口中仍大喊着:“不是我!我身上只有自己的磁卡——”她声音戛然而止。姜红没有用手包之类的东西装磁卡,只是将磁卡随身捏在手中,吃饭时顺手就摆在桌旁。只是记忆中却没有离席时卡在桌面的场景。原本被酒精腐蚀而有些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大半,她一颗心扑通狂跳起来,口中喃喃道:“我卡呢……我的卡呢?”长发女人冷哼道:“你还装是不是?!”姜红面色发白,再顾不上头皮上的痛楚,挣扎着向自己用餐的座位走去,硬生生被薅掉把头发。侍者正立在桌上收拾着饭菜。姜红急切地扑到桌面上,在桌上翻找起来。“没有!”她口中喃喃道,又俯下身,几乎要钻进桌子下面。
“也没有!”她眼泪吧嗒吧嗒地向下掉着,急切地拽过一旁的侍者追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卡?有没有看到?”侍者摇摇头:“不好意思,女士。”姜红身体不能抑制地颤抖起来,一阵眩晕感涌向她脑中,她强撑着桌沿站立着。完了、全完了……没有磁卡,我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明天的结算怎么办?耳边传来长发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求声。她似乎相信了姜红不是偷磁卡的人,转而向其他人奔去。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餐厅内。姜红抬起头,看到长发女人一手扯着谢渊衣袖,一手呆呆地捂着面颊,而谢渊则一脸不耐地将衣袖从她手中拽出,低吼道:“闭嘴!”不,不是谢渊,他杀人从不掩饰,应当不愿意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姜红视线扫向距离餐厅出口最近的格子西装,发现此人转过身正准备向外走去,立马不管不顾地挤过二人,狂奔到他身后,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把卡还给我好不好?”格子西装猛地回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大着嗓门喊道:“哈?!你的磁卡怎么会在我这儿!”姜红声音都带着哭腔:“求求你了,还给我吧……”格子西装不耐地挥舞着手臂,试图甩开姜红的手指:“你他妈听不懂人话?都说了不是我偷的!”“可是我看到是从前面掉下来的……”姜红仍死死拽住他的衣袖。“前面掉下来就是我偷的?那也有可能是——”格子西装扫了眼身后的谢渊,顿时止住话头,倒有些恼羞成怒地抬手、作势要给姜红一耳光:“反正不是我拿的,给我撒手!别他妈逼我扇你!”姜红条件反射地缩起肩膀,害怕地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堵结实的人墙,回过头正对上谢渊阴沉的眸子。格子西装冷哼一声,转身向餐厅外走去。姜红一时没了主意,如抓着个救命稻草般攀住谢渊的手臂,大着胆子握住谢渊的手指,声音带着哭腔:“谢渊,你帮帮我吧,他偷了我的卡……”她头发被扯得像个鸡窝、杂乱地顶在头上,礼服布满褶皱,眼尾泛着红痕,十分可怜的模样。谢渊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大掌轻柔地在她脸侧摩挲着、指腹抚平眼尾的一滴泪珠。他沉默着,突然迈开腿向格子西装走去。他步子愈来愈快,直至走到格子西装身后,扯过格子西装肩头迎面就是一拳。这一拳力道极狠,鼻血顿时喷涌而出。格子西装惨叫一声,捂住鼻子,闷闷喊道:“不是我啊,真不是我——”谢渊又一拳砸在他面上,提起他颈前的领带狠狠勒着。格子西装脸涨得通红,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拍打着谢渊的膀子。谢渊空出只手在他衣襟一扯。纽扣落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