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苓问:“喻十二娘,可就是和宁王世子订了亲的那位?”
喻九娘铺垫了许久,终于听徐苓主动提起,试探道:“不错,就是她。姐姐在帝京长大,可曾见过世子爷,听说过这桩婚事?”
徐苓笑了笑,要见孟西平一面不容易,但他可是帝京各种宴会儿女们挂在嘴边的常客。
“我随母亲参加慧宜公主宴会时,偶然见过世子一面。”
从她的神态里,能觑见半分宁王世子孟西平的出众风姿。
“至于他和十二娘的婚事,帝京人人皆知。”
这位喻十二娘,还未入京,已经被宁王妃挂在嘴上多年,以十二娘的名义拒绝了许多想给孟西平说亲的人。
徐苓在帝京的许多好友,可以说是对喻十二娘闻名已久。
再多关于宁王世子的事情,徐苓便笑了笑,不肯继续向喻家人透露。
喻九娘今天来,就是因为她知道徐苓从帝京过来。
这些话,她冲着喻十二娘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年叔母意外救下宁王妃,宁王为报恩,才以一对玉佩做信物,和叔父叔母订下娃娃亲。如今十二娘身体不好,要嫁给世子恐怕不适合,宁王府可有改变这桩亲事的想法?”
妹妹出事,姐姐竟然想的是要取而代之。
徐苓的笑容淡了些,可随即,她眼底流光闪过。
她不咸不淡地说:“可我离京时,听说那位世子爷似乎是要往江陵来,来接喻十二娘进帝京,与他成亲。”
徐苓说完,不动声色地瞥了喻九娘一眼。
听到宁王世子不会放弃和喻沅的亲事,主动要来江陵接十二娘的消息,喻九娘未加掩饰,顿时露出失望神色。
想起如今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自己,只是因为恩情占了宁王世子妃位的喻沅。
喻九娘心底的不甘心密密麻麻冒出来,跟针扎似的。她转念一想,宁王世子第一次到江陵来,从没见过喻沅,事情或许还有转圜机会。
喻九娘道:“世子或许是才知道十二娘摔破脑袋性情大变的事,可是要亲自来江陵确认?”
不用旁的姐妹接话,喻九娘不依不饶,唉声叹气:“十二娘从前心思玲珑剔透,家里长辈最喜欢她,可惜她慧极必伤,接不住宁王府这泼天的福气。”
喻五娘听九娘越说越离谱,边听边皱眉,数次想打断她。
若是宁王想退婚,当初叔父写信送到帝京时,他们的回信绝不会如此温和。宁王随便找个借口,将当初的恩情还到叔父叔母上,哪用等到如今。
顾虑着喻九娘是大太太的宝贝女儿,她忍了下来。
今天她敢当着徐苓的面数落喻九娘,等徐知府的女眷一走,喻九娘肯定会到大太太那里告状去,自己又落不到什么好处。
可要是放任喻九娘说下去,怕是徐苓以后不会轻易再上喻家的门,官宦人家之间,消息传的一向快。今天喻九娘说十二娘的一番话传出去,以后喻家女儿还怎么出门见人。
喻五娘想到这里,顿觉头痛,如何招待徐苓,变成了一桩棘手事。
她不由得埋怨起将徐苓和喻九娘一起推给自己的大太太起来,大太太将偌大一个喻府打理地井井有条,在教儿女上少了些手段,过于溺爱。
喻九娘只顾自己痛快,想搅混喻沅同宁王世子妃的婚事。
也不想想,宁王可是皇帝的拜把子兄弟,若是喻沅和宁王府的这桩婚事能成,对整个喻家来说,该是多么大的助力。
她在徐苓面前嚼弄舌根,坏了喻十二娘的名声有什么用。徐苓从帝京来,怎会被她的三言两语轻易调动,还想让徐苓在宁王世子面前说喻沅的坏话不成。
再说徐苓怎么肯冒着得罪宁王府的风险。
喻五娘心里有预感,徐苓口风这么紧,故意露出一两句话钩着九娘,不过是想透过喻家姐妹的嘴,知道喻沅这位未来世子妃的情况。
看来那庞大的宁王府也不是好相与的。
万一真如九娘期待,十二娘进不去宁王府还好说,万一宁世子死心眼,要将喻沅带回帝京,今日九娘这番话传到宁王世子嘴里,还不知道要使出何种雷霆手段对付喻家。
喻五娘心乱如麻,她在一旁神色难堪,看看神情淡然的徐苓,再看看暗自生气的喻九娘。
帝京的娘子们个个心思深沉,此时此刻,喻五娘是真的担忧起十二娘的前途来。
小时候家里几个姐妹贪玩出了事,惹得老太太大为光火,最小的喻沅会在老太太面前装乖,扮鬼脸替她们求情,免去责罚。如今小小一个人儿,整天只能躲在院子里面,还逃不掉这些纷争。
想到那些事,喻五娘先心软起来,替喻沅说话:“九娘说得话夸张了些。十二娘性子软和,冰魂素魄,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只是如今她反应慢了些,不爱见陌生人。如果以后你们有缘遇见,请苓妹妹多担待担待。”
“好啊,不过眼前有桩事,还要请姐姐帮忙。”徐苓似笑非笑,转过身子先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