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一瞬。
萧樾忽然扣住她手腕,骨节分明修长劲瘦的手指牢牢桎梏她,锋利的眉宇带着迷乱情绪,语气却含了一丝清清浅浅的笑:
“为什么是小月亮?以前不是喜欢喊萧中秋吗?怎么不纹中秋的月亮。”
“因为不圆满。”
阮芋吸了吸鼻子,双颊酡红,眼眶再次涌出泪花,鼓起勇气直视他眼睛,颤声说,
“没有和你在一起,我的月亮怎么会圆满。”
……
室内仍旧寂静,茶水仍旧翻滚。
萧樾俯下身,凌厉的五官低垂,依旧按扣着阮芋手腕,虔诚地亲吻她心上的月亮。
说他虔诚,眼神却并没有那么纯净。
高挺的鼻梁触碰到那团雪,闻到难以置信的甘甜,很快又覆上去,吞咽触碰,连最后一丝理智都被吞没。
这一刻是彻底醉了,酒精完全占领大脑,动作愈发疯狂,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他。
阮芋凌空而起的时候,死死抓他落在臂弯的衣摆:“水……水壶。”
萧樾腾出一根指头碰了下电炉按钮,鼓噪了许久的茶水沸腾声音终于停歇。
须臾,阮芋后背陷入柔软的包裹中,听见他极轻又郑重地引诱道:
“今天是中秋,月亮本该圆满。”
那轮弯月残缺的部分,今夜就用其他东西把ta填满吧。
第64章 醒觉
遮光帘严严密密挡住了晨光, 卧室依旧一片黑暗,阳光照射攀升的温度却能隔着窗帘传导进室内,每一粒空气分子似乎都变得暖烘烘的。
阮芋做了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坠入汹涌的海底,挣扎间氧气所剩无几, 有人恶劣地抢夺她的生命资源, 然后又不讲道理地贴着她的唇把那些氧气渡回来给她……
还梦见自己变成一团没有形状的白面团, 躺在案板上孤立无援,任人搓圆捏扁,还被一根擀面杖捣得烂烂的……
房间里愈发热了,阮芋的睡姿有点不自然, 脖子很僵, 终于在生物钟的影响下缓缓睁开眼。
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漆黑。
她不禁闭上眼,片刻后, 感觉到脖颈之下“枕头”的硬度有些奇怪,刹那间, 关于昨夜的记忆如山洪般席卷而来,阮芋倏地再次睁开眼,室内晦暗闷热,窗帘夹缝泄进细长的光线, 她渐渐适应这亮度,于迷蒙视野中,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线条锋利的眉宇, 高挺峻峭的鼻梁, 有棱有角的薄唇,额前碎发凌乱乌黑, 衬得肤色皎白, 那双凌厉而冷漠的眼睛此时松弛地阖着, 掩住了漆黑凛冽的视线,难得一见的柔和,莫名惹人心颤神驰。
阮芋震惊地张开嘴,再用手捂住,无声地尖叫了起来。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脑袋里这段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一定是别人强行注入到她脑壳里头的吧!
她这一辈子,都还没有和男人正经地碰过一次手!
这他妈一觉醒来为什么她就和男人睡过了啊啊啊!!!
昨天还对她爱答不理话都不和她说一句的萧樾,为什么现在连衣服都不穿就他妈躺在她旁边啊啊啊!!!
阮芋第一反应就是逃。
可她现在正枕着男人修长精壮的胳膊,距离近到吐息交融,对方另一只手此时也毫无阻隔地搂在她未着寸缕的腰上,有意无意将她禁锢在他身前的方寸之间。
阮芋的心跳快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她稍稍挪了挪腿,下半身火辣辣的,那种酸胀的痛感让她的体温骤然升高,不用照镜子,她就料到自己一定全身上下都烧成了一只熟虾。
因她细微的挣扎蠕动,男人搁在她腰际的大手无意识地向下滑了滑。
你他妈在摸哪!
阮芋瞬间炸了,全身剧烈地哆嗦了下,处在醒觉边缘的萧樾就这么被她给震醒了。
他清醒的速度比她快,眉间微微耸动了下,那层薄薄的眼皮旋即睁开。
比黑夜还要幽深的眼,就着晦暗微光,略显茫然地看见了怀里双颊赤红的女人。
……
两个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倏然僵住。
萧樾眼皮猛跳了下,心脏也咚地用力撞在胸口。
操。
他昨晚干了什么?
男人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全身僵硬沉默须臾,随后缓缓地收回拥着阮芋的手臂。
其实他还有点懵,仿佛处在状况外。
但是眼前的场景做不得假,他夜视力很好,能够清晰看到阮芋水润的杏眼蕴着警惕和羞赧,上齿轻轻咬住娇嫩的唇,细白颈子之下肌肤光裸,白皙瘦削的肩头轻轻滑过他收回的手臂,然后紧张地全部笼进被子里。
而他另一只搁在被子里的手,刚刚才从她幼嫩光滑的身上离开。
极其默契地,萧樾立刻坐了起来,被子掀开堆在腰下,而阮芋同时背过身去,连脖子带头全部蒙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