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想以后如何。”玉父等不耐烦,站起来就往娇娘这边走来,那双浑浊老眼瞅着娇娘背影竟舔了舔唇。
这一幕被无暇看了眼里,震惊了心里,以前他不懂风月,看不懂父亲眼神,可这会儿,他状元及第楼和大爷身边受了一年多熏陶,心眼已全通了,岂能不懂那眼神含义。
当下失了魂魄一般,踉跄一步就摔坐到了一旁椅子上。
跟娇娘身边旺儿、青儿也不是傻子,两小厮心下也是惊吓不少,青儿捧刀无法抽出手来阻拦,旺儿轻巧往前移了一步,便挡住了玉父去路,“玉老爷,您身份‘尊贵’就该坐首位上,我们玉姨奶奶身为晚辈,坐此处也就罢了,这可是我们侯府规矩,一丝一毫也错不得,错了是要叫人笑话。”
玉父嘿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娇娘喊道:“好闺女,你把银子拿来,为父这便走就是,定不会给你丢人。”
娇娘早已涨红了脸,胸腔里积聚起来怨恨跨越时空,连同上辈子一起轰然爆发,“旺儿,去把他死死按地上。”
旺儿稍有犹豫,想到方才这玉老爷恶心眼神,大声应了声“是”便立即照做。
“玉娇娘,你要做什么,你告诉你,杀父是要坐牢,我要告你,我要道衙门里告你!”
玉父身材矮小,又上了年纪,即便拼死挣扎又怎是年轻力壮旺儿对手,三两下便被用膝盖顶住了颈椎,钳住了双手。
娇娘蓦地起身,回手抽刀,只见寒光一闪,刀已出鞘,随之道:“把他双手贴桌子上。”
如此,屋里人还能不知娇娘要做什么吗,无暇虽是被自己发现惊骇软了双腿,可他不能明知姐姐犯法而不阻止,踉跄起身便道:“姐姐不可!”
“没有什么不可以,弟弟,上一次是你动手,而这一次,轮也该轮到我了。”娇娘双眸发红,说时迟那时,正要挥刀砍下时,凤移花从门外转进来,从身后抱住娇娘,握住了她握刀手。
“娇娘何须动气,此人交给我处置便是。”
无暇倏然放松,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这才陡然发现自己已汗湿了衣衫。
“大爷。”娇娘回首望他,目光清明,泪,落又急又凶,转身抱住他便哽咽起来,“剁了他双手,大爷剁掉他双手吧,只有这般,他才能戒,这样人,我恨。”
“有我呢,别哭了。”凤移花轻抚娇娘背脊,看向仍就被旺儿压地上吓傻了玉父,又看向傻了似得无暇,“如此,我只能让你父母搬出我贤德坊那处宅子,另外找一处简陋地方给他们住。”
“本该如此。”无暇缓了缓情绪,抹去额上冷汗,起身拱手一揖,“多谢大爷这一年多来对我父母照顾。”
“无需道谢,这只是看你姐姐面子上。”
“我不搬,那是我家,死也不搬。”地上趴着玉父猛然叫嚣起来。
凤移花正恼怒着此人把他那么乖娇人儿给气都拿刀了,嘴边斜起一抹冷笑,轻扬手一掷,只见寒光凛冽,“嗡”一声,那刀便插入了他两根手指之间,随即,玉父鬓角一缕长发也飘落下来,仅仅距离他脸不到半寸,只差那么一丁点,这刀子贯穿就不是地面,而是他肉身,登时,玉父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无暇望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父亲,一点也不同情,就此时此刻他竟发现自己无比厌恶这人。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父亲品行恶劣,时不时就打骂母亲,时不时就出去两三天不回家,可这是他父亲,生了他养了他,只凭这一点,他都打从心里感激他,想出人头地孝敬他,心中不曾生起过恨意,可现……无暇竟发现自己变了,他心里良善旁边住进了另外一个“人”——狠。
“无暇抽空告诉他,他若再踏入侯府半步,我有是法子让人死无声无息。无暇也别怪我,你姐姐素来平和,能把她气拿刀,这人已无可救药。我不会再有顾忌。”
无暇摇了摇头,心里悔厉害,望着娇娘后背道:“姐,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失望。”
娇娘趴凤移花怀里“嗯”了一声,这会儿她情绪已稳定了。
“你是你,他是他,不要因为他而扭曲了自己性情。”凤移花撂下后一句话,抱起娇娘便回了自己外书房休息之所。
又是一个日落黄昏,娇杏别馆小宴席已散,楚王坐轿离开,冯念白留下与那娇杏小姐一夜缠绵不提。
夕阳西下,楚王坐轿中看了半响儿放下窗帘便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寡人恍然明白了父皇此时想法儿,长生不死,永享江山确实诱惑无比。”
伺候着他起居姑姑心知这话不需人接,转了话题便道:“王爷,咱们这会儿是回十六王府,还是去别处?”
“去皇姑母那里吧,今日答应了隆瑞要去看望她。她啊,可是我陈阿娇,要好生宠爱着,怠慢不得。”
“是。”
“另,传话给杨锐,让他重查一查凤移花此人,这一次寡人要他详细内容,想法子把他当年试考文章全部抄录一遍送到我书房。”
“是,王爷。”
外书房前